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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苍岩峰下。
寒风卷着冰碴，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凌云蹲下身，指尖拂过雪地上那几个模糊却清晰的靴印，印痕较新，边缘尚未被完全覆盖，显然留下不超过一日。
靴底纹路是中原常见的千层底样式，绝非雪原部落所有。
“人数不多，三到五人，脚步轻捷，是高手。”
凌云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被冰雪覆盖的嶙峋山石，声音低沉，“墨家的鼻子，比猎犬还灵。”
阿木和其他雪岩族战士脸上都露出了愤慨与凝重。
圣山是他们最后的净土与希望，绝不容许墨家玷污。
“凌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上山吗？”
阿木握紧了手中的骨矛。
凌云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敌暗我明，贸然上山，恐遭埋伏。
岩烈首领的遗体需尽快安葬于祖灵之地，完成仪式。
但我们也不能放任这些老鼠在圣山脚下窥伺。”
他看向队伍中一名身形瘦小、眼神却格外灵动的雪岩族少年，名叫阿吉，是族中最好的追踪者。
“阿吉，你带两个兄弟，顺着足迹摸上去，查明对方人数、装备和目的，切记，只探查，不交手，一有发现，立刻撤回！”
“是，凌将军！”
阿吉用力点头，点了两名同伴，如同雪狐般悄无声息地融入山林，循着足迹而去。
凌云则带领主力，抬着岩烈以冰雪暂时封存的遗体，沿着一条更为隐蔽、只有雪岩族才知道的古老小径，开始向苍岩峰顶艰难攀登。
越往上，风雪越大，空气愈发稀薄冰冷，那源自峰顶的、苍凉而浩瀚的祖灵气息也越发清晰，如同无形的屏障，压迫着每一个登山者。
几名伤势未愈的皇城司弟兄脸色发青，呼吸急促，却都咬牙坚持着。
“坚持住！
就快到了！”
凌云不时回头鼓励，他深知，唯有抵达峰顶，借助祖灵之力，才能完成岩烈的遗愿，救治同袍，也才能获得与墨家周旋的力量。
……京城，东宫演武场。
“不对！
气息散而不凝，意动而力未随！
你是想让敌人看你这身华而不实的冰雾吗？”
岩雪清冷的声音如同鞭子，抽打在竭力维持着某种姿态的萧允翊身上。
萧允翊小脸憋得通红，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如同寒雾般的月白色气流，却始终无法像岩雪要求的那样，凝聚成哪怕最薄的一片冰晶。
他已经在此站了整整两个时辰，双腿麻木，经脉因力量的不断冲击而隐隐作痛，精神更是疲惫到了极点。
“我……我做不到……”
他声音带着一丝沮丧的颤抖，那夜灵光一现的感觉，仿佛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岩雪走到他面前，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他几乎要溢出泪水的眼睛：“做不到？那就继续站！
站到你能做到为止！
或者，你现在就可以放弃，回到你母后的羽翼之下，继续做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太子殿下！”
“我不！”
萧允翊猛地抬头，眼中泪水被硬生生逼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倔强的火焰，“我能行！
我一定可以！”
他重新闭上眼，不再去刻意追求那冰晶的形状，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去感受那股流淌在血脉深处的、如同月华般冰冷而浩瀚的力量。
他想起了父皇的伟岸背影，想起了母后苍白却坚定的面容，想起了那面具人冰冷贪婪的眼神……守护的信念与对力量的渴望，如同薪柴，投入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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