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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衫人抓着王怜花这件外衫,战战兢兢地看着王怜花,便如一个遇到了采花大盗的少女,虽听采花大盗说他对自己不感兴趣,还是禁不住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留神,采花大盗就扑上来了。
王怜花眉毛一扬,说道:“还不快穿?”
那白衫人听王怜花语气中似有不悦之意,连忙将这件淡蓝的锦衫穿在身上,他一心只担心自己的清白,竟忘了去想,王怜花干吗要自己穿上他的衣服。
王怜花见那白衫人将衣服穿好,笑道:“真是个乖孙子。
现在爷爷要替孙子去巡山了,孙子就在这里替爷爷装木头人吧!”
那白衫人一呆,这才明白王怜花要自己穿他的衣服的用意,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决不能让王怜花的阴谋得逞!
他知道自己不是王怜花的对手,没法阻碍王怜花离开山洞,否则适才也不会被王怜花的装神弄鬼吓成那样,唯一的办法,就是做点什么,以便旁人进到山洞,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王怜花很不对劲,当即伸手抓住锦衫,便要将锦衫撕成碎片。
那白衫人的主意虽然不错,但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王怜花。
王怜花微微一笑,右手一扬,但听得嗤嗤几声响,那白衫人身上几个穴道已给无形剑气击中。
幸好王怜花本意不是伤人,这几道剑气甚是柔和,击在那白衫人的穴道之上,便如手指在上面戳了几下,那白衫人的穴道被剑气封住,立时呆在原地,再不动弹。
王怜花走到那白衫人面前,摘下他的面具,放到桌上,然后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拎到床上,俯身凝视他的容貌,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拿起那只木盆,走到洞口,伸出木盆,接了半盆清水,跟着走回石洞,将木盆放回架子上。
王怜花从怀中取出火折,晃亮后放在桌上,然后从怀中取出几个瓶子,瓶中装的都是易容用的药膏。
他以水面为镜子,将这几种药膏涂在自己脸上,又从怀中取出一支墨笔,在眉上画了几笔,霎时之间,他就变成了那白衫人的模样。
王怜花捡起地上的衣衫,将那件白色外衣穿在身上,白衫人怀中的东西,也都被他放入怀中,然后抓着那条白色内衣,用力一抖,内力立时变为千百块碎片,宛若一只只白色蝴蝶,飞进床底。
做完这些,王怜花走到那白衫人身边,解开他的哑穴,微笑道:“乖孙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白衫人心想:“你要假扮我,我就给你说个假名,只要你跟别人说起这个名字,人家就会知道你有问题了。”
说道:“我叫常继。”
王怜花可是撒谎骗人的行家,见那白衫人说话之时,眼珠微微一动,哪里猜不到他是在用假名字糊弄自己?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你叫常继?真是一个好名字!”
然后凝视那白衫人的眼睛,柔声道:“现在你感到眼皮沉重,头脑发晕,全身疲乏无力,这里又安全又舒适,你就在这里酣睡一觉吧。”
那白衫人虽然对王怜花又愤恨,又畏惧,听到这句话,却觉一阵春风拂过心头,将他的愤恨和畏惧都抚平了,不禁放下心来,喃喃道:“是了,我是该睡一觉了。”
说着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王云梦使“摄心催梦”
的时候,无需任何言语,只要对方对她毫无提防之心,那么她一个眼神,便可以掌控对方的心神。
王怜花一来只跟王云梦学过一点皮毛,高深的内容,王云梦从不肯教他,二来自从他在缥缈峰上对原随云使“摄心催梦”
,却遭到反噬,险些死在自己的掌下之后,贾珂便说什么也不许他再用这门武功,这几年来,他一直都没用过这门武功,十分生疏,自然不如王云梦那般随心所欲,挥洒自如。
这时一招得手,王怜花心下得意,寻思:“贾珂总是担心我再遭到反噬,其实这世上能有几个原随云啊?”
得意完了,就想起当年贾珂跟他说这件事,眼中的担忧神色,他与记忆中的贾珂目光相触,心中突然充满了柔情,轻轻的叹了口气,心想:“罢了,罢了,只此一次,以后我再也不用了!
他若是知道我又用这门武功了,定会整日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担心哪天我又遭到反噬,挥掌自杀了。”
王怜花取来那几只小瓶,将瓶中药膏涂在那白衫人脸上,将他改扮成自己的模样,然后将那几只小瓶放入怀中。
他站起身来,走到桌旁,拿起那副青铜面具,戴在脸上,走出石洞,将铁门锁上,然后沿着铁索,回到溪涧之旁,伸手在岩石之旁按了一下,只听喀啦喀啦齿轮转动的声音,铁索不断向上,须臾间消失于瀑布之上。
王怜花走到石桌之旁,将那白衫人留在桌上的东西,除了那条白色丝巾以外,尽数收入怀中。
他拿起那条白色丝巾,发现小水晶盒上的木片可以推动,将木片推开,然后伸手入盒,取出那块碧绿的药丸,凑到鼻端,轻轻地嗅了一下,心想:“牛黄、犀角、灵仙、血竭、桃仙、大黄……嗯,这是解毒用的药丸。”
便将药丸放了回去。
他将白色丝巾拿在手中,小水晶盒贴近鼻端,向那条瀑布瞧了一眼,然后转身走向铁门。
王怜花走出铁门,转了几个弯,来到一条黑沉沉的甬道。
甬道中没有灯光,伸手不见五指,他一踏进甬道,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甜的有些发腻,心知这十有八|九是那些白衫人布下的毒气,连忙将小水晶盒按在面具上,用力吸了几口盒中的空气,同时大步向前走去。
走完甬道,又是一道石门,过了石门,又是一条地道,地道两旁开着数扇铁门,正是他先前走过的那条地道。
王怜花走到一扇铁门之前,将门打开,只见门后是一间石室,墙上悬着两盏铜灯,一左一右靠墙放着一个大铁笼子,铁笼里各关着三个人,都是他的手下。
如今他们体内的迷药,药效还没消失,身上不能动弹,仍是呆呆地坐在地牢里,就好像一座座栩栩如生的木像。
王怜花向这两只铁笼各瞄了一眼,见对面有一扇铁门,便走到那扇铁门之前,正要伸手去开铁门,一瞥眼间,但见铁门上隐隐约约有上百道细小划痕,似乎是金属薄片在上面敲击后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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