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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几十年来，她从未向妹妹开口认错。
等她想说的时候，妹妹已经走得很安详，一句话都没留下。”
任艺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她说，如果不说出来，这份愧疚就要跟着她进坟墓了。
但她不想让它变成遗言，她想让更多人知道：有些话，不能等。”
韩凌沉默良久，终是点头：“让她加入吧。
我们不设门槛，只设诚意。”
任艺笑了笑，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还有这个……是在活动现场一位老爷爷给我的。
他说这是当年疗养院合照的复印件，让我交给你。”
韩凌接过一看，心口猛地一缩。
照片泛黄，边缘卷曲，上面是一排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站在F栋门前合影。
前排中央站着周素芬，短发齐肩，眼神清澈坚定；她身旁正是林昭，微微侧身，手里拿着一本笔记。
而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的男护士，面容清瘦，戴着圆框眼镜??竟是陈国栋！
他手指颤抖起来。
锅炉工陈国栋，竟曾是MZ-007项目的成员？那个总在食堂默默添柴、从不说话、只会对他点头微笑的男人？
“你看背面。”
任艺低声说。
他翻过照片，一行钢笔字写着：
>“我们不是神，不能让人死而复生。
>我们也不是医生，无法切除悲伤。
>但我们愿意蹲下来，听一个孩子说：‘妈妈的味道是炒蛋花。
’
>这就够了。”
落款日期：1998年4月10日。
韩凌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陈国栋佝偻的身影，想起他每次递给他热粥时那双布满裂口的手，想起他临终前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腕，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
原来他不是说不出话，而是太多话埋得太深，深到连死亡都无法释放。
“他一定参与过很多次治疗记录。”
韩凌睁开眼，“或许，他就是那个每天为孩子们读童话的人。”
任艺点头：“F-03备注里提到‘志愿者读童话’，很可能就是他。”
两人对视片刻，都不再言语。
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可此刻的寂静却比任何喧嚣都更沉重。
第二天清晨，韩凌带着照片复印件前往档案馆。
退休馆长亲自接待，听完他的讲述后，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1998年春天，市卫生局接到匿名举报，称某心理干预项目涉嫌使用未经批准的药物进行儿童试验。
调查组进驻后发现，所谓‘药水’实为添加了微量镇静成分的营养液，主要用于缓解创伤后焦虑，并非强制注射，且所有家庭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真正的问题出在舆论??媒体断章取义，标题写成‘科学家拿孤儿试药’，引发公众恐慌。
上级迫于压力，下令立即终止项目，封存资料，相关人员调离岗位。”
“所以，他们是被误解的？”
韩凌声音微颤。
“不止是误解。”
老人叹气，“是恐惧。
人们害怕未知，更怕情感被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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