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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它的反应太强烈了,李澜说可能需要重新校准频率。”
林小满起身时,顺手摘下一片铃兰叶子,夹进《静屿手记》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必须被留下,哪怕只是以最微小的方式。
湖面已恢复平静,倒映着初春湛蓝的天。
风很轻,吹皱水面却不惊动人心。
她在亭中坐下,望着对岸那片曾埋下陶瓶的土地。
泥土已被重新覆盖,看不出丝毫扰动的痕迹,唯有那枚银杏叶书签仍静静躺在石阶边缘,像一个不肯离去的见证者。
她掏出笔,在手记新一页写下:
>“今天是第三百二十七天。
>我开始相信,遗忘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我们以为必须记住一切才能证明存在。
>可有些记忆,本就不该由一个人背负。
>所以我把它们交出去了??
>给湖水,给风,给李澜的画,给程远的录音机,
>给陈默的黑胶唱片计划,
>给每一个愿意倾听的人。
>这不是放下,而是传递。
>就像母亲缝上的那颗纽扣,
>它曾属于她,后来属于我,
>现在,它属于静屿。”
写到这里,她停下笔,抬头看见李澜正朝这边走来。
她手中抱着一个扁平的木盒,步伐稳健,眼神清明。
走到亭前,她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张,边缘卷曲,墨迹斑驳,但依稀能辨认出字迹:《未眠书?冬季卷》。
林小满呼吸一滞。
那是她去年冬天写的全部日记,那些她以为早已烧毁、或随雪埋葬的文字,竟然都被李澜悄悄收集了起来。
每一页都贴了标签,按日期排列,甚至还用彩铅标注了情绪波动曲线??红色代表崩溃,蓝色代表麻木,绿色代表微弱希望。
“你……一直留着?”
她声音发颤。
李澜点头,在随身携带的纸上写道:“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当真。
包括那些你以为没人听的。”
林小满的手指抚过一页纸,上面写着:“如果我能消失就好了。”
那天她躲在地下室,写了整整七页类似的句子。
而现在,那页纸旁边多了一行小小的铅笔字??是李澜写的:“但我看见你了。
所以你不能消失。”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纸上,晕开一片模糊。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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