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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土晶体仍在脉冲,但节奏已变,不再是二十年前那种孤寂的求救信号,而像一首缓慢铺展的安眠曲。
她取出母亲留下的录音笔残骸??那朵蓝花早已凋谢,只剩一根茎干插在透明外壳中。
可就在今夜,茎干顶端竟萌出一颗微小的新芽。
“你说得对,”
她轻声道,“我不是怕失去她,我是怕我说完后,就再也没有理由继续想她了。”
话音落地,远处沙丘忽然隆起,一座半埋于地下的静默花园缓缓升起。
它的结构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座,没有蓝光,没有接口,只有一圈环形石座围绕着一口干涸的井。
井壁上刻满了字迹,全是不同语言写下的同一句话:“我曾经不敢告诉你……”
苏念走近,发现井底并非空无一物。
那里躺着一面镜子,镜面朝上,映不出她的脸,却浮现出无数画面:一个女孩躲在衣柜里听父母争吵,一个少年在毕业典礼上看着暗恋对象牵别人的手,一位老人握着亡妻的照片喃喃自语。
这些都不是她的记忆,却是她曾分析过的百万条情感数据中最频繁出现的沉默瞬间。
她跪坐在井边,低声说:“我也曾经不敢告诉你,妈妈。
那天你说头疼,我想留你吃饭,可我没说。
我以为明天还会有明天。
但我错了。”
镜面微微波动,一道柔和的光从中升起,将她笼罩。
几秒后,光散去,镜中多了一行字: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你想留我。”
>“只是你也需要有人留你。”
苏念泪如雨下。
她终于明白,真正的共感,不是让死者复活,而是让生者不再背负“未说出口”
的罪孽。
***
火星奥林匹斯山下,林远正将最新接收到的信号导入梧桐树根部晶体。
这次的内容不再是影像,而是一段极其复杂的声纹图谱,包含七种已知语言和三种无法识别的音节模式。
当他用特制解码器逐层剥离噪声时,一段对话浮现出来:
>A声(男):“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一起看极光吗?”
>B声(女):“记得。
你说那像是宇宙在呼吸。”
>A声:“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爱你。
但我没说。”
>B声:“现在呢?”
>A声:“现在我说了。”
>(沉默持续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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