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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禾姿态放得很低，声音也柔软和缓。
道济心中被浇起的猛火被平息
不少，声音也低下来，“你们走吧——慧真，你跟我来一下。”
慧真脖子又缩了缩，瓦着嘴巴，快要哭出来，“好......”
碧菱还想说什么。
杨从易害怕她再惹事，眼疾手快地将他拉出门，经过慧真时，还干笑地鞠了两躬，“抱歉抱歉。”
又转头捂着碧菱的嘴，“快走吧。”
道济闭着眼调整呼吸，口中不知念念有词，不知诵着哪本佛经。
等了好一会，以为恼人的外客都走完了，他睁开眼，却见魏禾一动不动地立在斋堂墙角，盯着一个地方看。
道济侧身望去。
那是堆放竹碗和竹箸的地儿，碗筷都被倒起来挂在木架上沥水，摆放得十分整洁干爽。
道济沉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发现魏禾看着那地方出了神，若有所思些什么。
等魏禾想走上前去查看时，道济叫住了她，“施主。”
魏禾回神，转头看向他，“啊？”
道济语气不善，“施主是没吃饱，想拿碗筷继续吃吗？”
魏禾站直了身体。
她敛下眸中神色，看上去毫无攻击性地笑了下。
她脸本身就很小，杏眼大而亮，柳眉弯弯，只是平常脸色淡漠，这会克制着情绪弯了唇角，便显得十分可人。
“是有点。”
魏禾缓缓道。
道济紧绷的脸罕见地缓和一瞬。
他转过身子，不再看魏禾，“拿碗装点吃食，赶紧走。”
月色朦胧昏暗，不远处的佛堂里，偶尔传来几声敲钟声，以及细细绵绵
的诵经声。
催得人闷困。
魏禾端着一碗清粥，掌心捏着一根勺子，步伐迈得很大。
她神色自若地踏出斋堂门槛，朝外走去，碗里的粥一点没洒。
一身袈裟的道济在魏禾后头，仙气飘飘地领着慧真，扬长离去。
魏禾走下阶梯，将手中的碗递给碧菱，“还饿吗？”
“不饿了，”
说着“不饿”
，碧菱却顺嘴喝了一口粥，含糊道，“但小姐啊，这老和尚怎么这么凶啊，一点都没有修行中人的样子。
还有我们今天一开始遇见的那个扫地僧，也是谎话连编，这寒山寺究竟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怪怪的。”
魏禾还没答。
一位僧人抱着一沓佛经经过，见到三人，温和道：“三位施主，天色已晚，秋夜寒凉，还是快回禅堂休憩吧。”
“好，”
魏禾垂了垂脑袋，“多谢僧人提醒。”
等那和尚走远了，魏禾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四周。
黑夜沉沉，四周静谧，她却总觉得暗中有无数的眼睛默默盯着他们的方向。
魏禾压低声音道：“先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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