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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高新区高新路住宅区,国宾天悦小区的一户亮着虚弱的灯光。
屋内餐厅亮着灯,灯下的刘霄他趴在桌上,单手捂着头,客厅黑着灯,电视放着关于美国爱达荷州发现有人类感染罗伯茨线虫草菌的新闻,但刘霄此时已经喝醉了。
16年来,关于母亲的记忆他已经封印在深处,而遭受过的压力与恶意正一幕幕的回荡在眼前。
他又想到与柳静在美院时遇见的美好,这四年来,柳静是如何温柔的将自己,从黑暗中拯救出来。
“等小壑独立了……”
刘霄没意识的轻声呢喃道:“小静……我就……和你……”
说着说着刘霄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黎明,雾气未散的高新区还是一片漆黑,高新路的一间临街公寓打开了灯,透露出暖黄的微光。
25岁的罗扬对着立镜,长期曝晒在外的皮肤些许发红,她抿紧嘴唇,眉毛一横,说了句“会好起来的!”
接着双手将短发别到耳朵后,戴上头盔,将冰丝袖套拉紧后,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的男友和乱糟糟的环境,便出了门。
街道尚未苏醒,罗扬骑着电动车行至高新医院时,一辆救护车向急诊通道处快速疾驰,停在急诊门口。
“啊——快按住他!”
一名护士大喊着从车里跑出,焦急地看向自己腕部咬痕。
接着救护车抬出两具担架,一名穿着司机制服的男子剧烈的挣扎将约束带绷成弓弦,头不停地左右寻觅着,嘴巴张开,露出满是血的牙齿,发出呜呜哝哝的嘶吼。
另一名环卫工人,已经失去意识,脖颈处的纱布透着血迹。
从急诊室跑出几名医生,为首的医生焦急的询问道:“不是说还有几名患者吗?”
“只控制住了这个司机,其他的几个跑掉了!”
罗扬感到诡异,攥着车把的指节已泛白,直到手环震动提醒六点三十分,她才惊觉自己即将迟到。
罗扬没有继续停留,弓起被冷汗浸透的脊背,冲向下个街角的写字楼。
正午,天科大厦A座顶层会议室里,会议已经进行了50分钟。
“朱德标,我今天刚到波士顿,现在凌晨十二点多,我他妈不睡觉陪你们,你给我演甚个戏咧?”
大屏幕中的董事长马建国怒骂着,室内冷气开得正足,而总经理朱德标正用纸巾擦拭脸上的汗,给成本总监张炳生使眼色。
“小刘,你还是学不会通融,老朱和炳生都甩锅给你呢。”
马建国一阵低沉的笑声,接着说道:“刘总的投资部从12年独立开始,哪一块土地不是刘总啃下来的?项目运营能把问题甩给刘总?好嘛,小刘,你说说嘛!”
投影仪蓝光里漂浮的尘埃,像极了九年前工地里飞舞的灰尘,正是这个暴躁的枭雄,将工地实习的自己,提拔成投资部的专员。
刘霄扯开衣领前的两枚扣子,看着张炳生说道:“张总,三个月前运营会,原材料成本增长是在12%,成本部是签过字的,请问现在,即便考虑到个别原材料的增长,但怎么会整体增加6个百分点?这三个月只是更换了一次分包单位,问题是否在分包单位上?”
现场开始交头接耳,朱德标和张炳生对视着,表情显得紧张。
屏幕里的董事们有些坐不住了,马董松垮着眼皮,脸色阴沉了下来。
“刘霄,你这番话可有点......“成本总监张炳生突然食指关节敲击着大理石台面,“你有证据吗?”
朱德标指着刘霄喊道:“刘霄,你平时也不参与运营开发,其中操作的复杂你又怎么能知道!”
“刘总,接着说!”
马建国浑厚的声音从视频里发出。
刘霄将几份打印好的资料推向会议桌中央说道:“我调阅了招标评标报告,发现成本部在技术标评审环节对这家新单位有明显倾向性,成本管控有重大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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