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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四合院笼罩在一片死寂里。
只有贾家那间小屋还亮著昏黄的灯光，窗户纸上映著秦淮茹佝僂著背、愁苦不堪的身影，偶尔传出一两声压抑的抽泣。
贾张氏躺在医院，生死未卜，这消息像块沉重的磨盘压在秦淮茹心头。
钱！
那是个无底洞！
傻柱垫付的医药费只是开始，后续的抢救、住院、用药……秦淮茹光是想想就觉得眼前发黑。
棒梗蜷缩在冰冷的炕梢，整个人像被抽了筋。
白天的惨剧如同最恐怖的噩梦在他脑海里反覆上演——喷射的污秽、刺骨的恶臭、路人惊恐鄙夷的目光、还有被抬回来时奶奶那张死灰色的脸……巨大的羞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啃噬著他的神经。
他恨！
恨傻柱！
恨於莉！
恨所有看他笑话的人！
但此刻，更强烈的是一种源自生理深处的虚弱和冰冷，仿佛灵魂都被那场腹泻掏空了。
“妈……”
棒梗的声音嘶哑乾涩，带著哭腔，“我冷……我饿……”
秦淮茹猛地回过神，看著儿子那副惨样，心如刀绞。
她抹了把眼泪，摸索著从炕柜最底下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家里仅剩的几张毛票和一点零散粮票。
她颤抖著手，把其中一张皱巴巴的五毛钱和一两粮票塞给棒梗：“棒梗……妈这儿……就这点钱了……你去胡同口……买两个最便宜的窝头……垫垫……”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疲惫。
棒梗看著手里那点可怜的钱票，再看看母亲那枯槁绝望的脸，一股邪火“噌”
地窜上脑门！
凭什么？！
凭什么傻柱能开大店吃香喝辣？凭什么奶奶住院要那么多钱？凭什么他要吃这猪食不如的窝头？！
“我不吃窝头！”
棒梗猛地一挥手，把那点钱票打落在地，眼神里充满了扭曲的怨恨和贪婪，“我要吃肉！
我要吃傻柱店里的肉包子！
他害了奶奶！
他有钱！
他就该赔我们！”
“棒梗！
你胡说什么！”
秦淮茹又惊又怒，压低声音呵斥，“你还嫌惹的祸不够大吗？！
那是傻柱的钱！
不是我们的！”
“我不管！”
棒梗梗著脖子，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饿狼，“他不给，我就去拿！
他欠我们的！
他店里有的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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