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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静静看着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已经成为了这个系统的见证者，甚至参与者。
而这一切，早在十年前按下【确认】键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你觉得未来会怎样？”
艾拉打破沉默，“当所有人都能听到逝去亲人的声音，死亡还会让人恐惧吗？”
“恐惧不会消失。”
洛基低声说，“但它会被重新定义。
人们不再害怕失去，而是害怕从未好好告别。”
他顿了顿，望向窗外呼啸的风雪：“最可怕的不是听不到回音，而是根本没说过话。”
艾拉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到柜子前，翻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封皮上有几道裂痕，边角卷曲，显然已被反复翻阅多年。
她把它放在桌上，推到洛基面前。
“这是我爸留下的。”
她说，“我一直不敢打开。
直到那天在冲绳，听见那首《故乡的海》之后……我才终于有勇气碰它。”
洛基翻开第一页，字迹潦草却有力：
>“给未来的你：如果你读到这些，请别怪我当年没能好好活着。
酗酒、暴躁、缺席……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但我想你知道，哪怕在我最浑噩的日子里，我也曾在深夜里写下你的名字。”
后面的页面密密麻麻，全是日记式的独白。
有时是道歉，有时是幻想，有时只是简单地记录天气和心情。
最后一段写于他去世前三天：
>“今天阳光很好。
我坐在院子里，又哼起了那首老歌。
突然觉得，也许有一天，我的女儿会回来，站在这片土地上，听见风里的旋律。
如果真是那样，我就算死了，也算活过一次。”
洛基合上本子，喉头有些发紧。
“你录下来了吗？”
他问。
艾拉点头：“我把整本日记都录进了P.A.T.H.系统。
用的是私人信道，只对她开放。”
“总有一天，她会听见。”
“我知道。”
艾拉微笑，“而且她不会哭。
因为她会明白，爱从来不怕迟到。”
那一夜，洛基失眠了。
他独自走进地下大厅，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包裹全身。
球形装置静静悬浮，表面荧光流转，如同呼吸。
他坐进第七张椅子，戴上耳机，启动录音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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