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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身剧烈晃动,第二道铁链断裂!
塔内,昏暗囚室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猛然抬头。
他双眼几乎失明,双手只剩白骨般嶙峋的指节,却仍下意识摸向墙壁,想要抓取不存在的笔。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风中的声音??熟悉得如同前世记忆。
是《补遗录》的韵律。
泪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张开干裂的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挤出两个字:
“……续上了?”
这两个字,轻如叹息,却顺着银丝逆流而上,撞入少年心头。
少年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望向黑塔最高处的小窗。
那一瞬,他仿佛看见了一道身影站在光中,手持竹简,正在书写。
不是现在的沈砚之,而是二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史官,在诏狱门前朗声道:“史可杀,不可改!”
第三道铁链崩断!
风更大了,雪转为冰雹,砸在人们肩头。
可没人后退。
孩子们手拉着手,围着桃核阵齐声高喊:“沈砚之没死!
沈砚之没死!”
一遍,两遍,十遍……
声音汇聚成洪流,冲刷着塔基的古老封印。
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塔顶,披玄袍,戴青铜面具,手中握着一根扭曲如蛇的铜杖。
“妄念!”
那人厉喝,“你们以为几句真话就能撼动千年铁律?!”
正是玄冥子残魂所寄之身??他并未彻底死去,而是借“妄语钉”
残余之力,附于一名逃亡国师身上,潜伏至此,欲在关键时刻重启“伪弦”
投影,污染共心阵。
他举起铜杖,厉声吟咒:
>“言即枷锁,听即服从!
万民当聋,万口当哑!”
刹那间,狂风暴起,夹杂着无数虚假幻象:有“皇帝亲授赦令”
称沈砚之罪无可赦;有“百姓感恩”
画面显示民众焚烧史书欢呼太平;更有“天罚降临”
的异象,乌云聚成人脸,怒斥守塔人为祸世妖孽!
人群动摇,几个孩子吓得后退,桃核光芒黯淡。
少年却不惊不惧,只是轻轻摘下草履,赤足踏雪而行,一步步走向阵心。
他将最后一片桃叶灰烬撒向空中,双手合十,低声祷言:
>“我不是最强的,也不是最智的。
我只是……还记得她流泪的样子。”
话音落下,南云溪方向忽现异象??整片桃林同时绽放!
即便寒冬未尽,万千桃花如火燎原,花瓣乘风北上,穿越千山万水,如雨般洒落缄口渊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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