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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将混沌源力凝聚于双眼，勉强能看清前方几丈的距离。
墨尘紧随其后，剑已归鞘，但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苏瑶跟在最后，手中扣着银针和几包药粉，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那非人的嘶吼和晦涩的吟唱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前方不远。
空气中弥漫的寂灭死气也越发浓郁，几乎凝成了实质，压迫着人的心神。
“快！”
凌寒低喝一声，加快了下行的速度。
通道并非一直向下，在拐过一个急弯后，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眼前的一幕，让即便是凌寒和墨尘这等见惯生死的人，也瞬间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腾。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石殿，穹顶很高，隐约可见一些残破的、描绘着狰狞鬼怪图案的壁画。
石殿中央，是一个用暗红色不知名颜料绘制而成的巨大复杂阵法，阵法的纹路中，此刻正缓缓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红色液体——那是血！
而且不止一个人的血！
阵法周围，倒毙着七八具尸体，看穿着像是永济坊的流浪汉或者地痞，他们的喉咙都被割开，鲜血流尽，成了启动这邪恶阵法的祭品。
而在阵法的核心位置，三皇子萧景琰被扒光了上衣，用黑色的、仿佛活物般蠕动着的锁链捆绑在一个石台上。
他双目圆睁，眼球布满血丝，瞳孔却是一片死寂的灰白，嘴巴张得极大，发出那种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
他的身体表面，无数道黑色的气流如同蚯蚓般钻入钻出，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整个人都在以一种不自然的频率剧烈抽搐着。
石台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戴着青铜面具的“幽泉”
，他双手结着一个古怪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黑气缭绕，正是那晦涩吟唱的源头。
另一个，则是那个失踪的余公公！
他此刻哪里还有半点老迈太监的样子，眼神狂热，手中捧着一个打开的玉盒，里面盛放的，正是那株通体晶莹、却散发着稳定柔和光晕的龙蜒草！
龙蜒草的光芒形成一个微弱的光罩，笼罩在萧景琰的头部，似乎在努力维持着他最后一点意识或者说……灵魂的稳定，以便于那“魂替”
的完成。
“住手！”
凌寒暴喝一声，声震整个石殿，同时身形如电，直扑阵法核心的幽泉！
绝不能让他完成仪式！
“哼！
不自量力！”
幽泉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凌寒，维持着法印不变，空着的左手随意向后一挥！
一股凝练如实质的漆黑寂灭死气，如同咆哮的黑龙，带着毁灭一切生机的恐怖气息，朝着凌寒迎面撞来！
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被腐蚀的嗤嗤声响！
凌寒不敢怠慢，混沌源力全力运转，双掌齐出，一股蕴含着生灭造化之意的灰色气流悍然迎上！
“轰——！”
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却同样强大的力量在半空中狠狠对撞！
剧烈的爆炸声在封闭的石殿内回荡，震得穹顶簌簌落下灰尘。
气浪翻滚，将靠近阵法边缘的几具尸体都掀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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