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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是不同音程在不同时值上的演绎。
五线谱上能够看到音程和时值在视觉上的密集和疏松关系。
时值导致的节奏是旋律起伏的形状和动态。
不同节奏并列,时值上下偏离错开,这样更能感觉之间不同形状的动态特征。
这种节奏错综的游戏在巴赫手里常被玩得眼花缭乱神乎其神。
前几天看到舒伯特比较简单的例子,c小调钢琴奏鸣曲D958第四乐章Allegro,音乐由68拍的[4]塔兰泰拉(tarantella)舞曲风格写成:
单从谱子的视觉角度,就可以看出舒伯特强调左右手的错位跳跃,右手的休止和连音线把完整的三个音当中剖开,而左手平稳的分解和弦正好右手错开,音乐在渐变的进行之中[5],整个呈现部的音乐是持续不停地跃马舞步。
这种两度错位的拉锯,在视觉艺术的两度空间设计里面,是个常用的模式。
解释和声有点复杂,但是当我把色轮和五度循环(cycleoffifths)放在一起,学生眼睛就会一亮。
色彩有对比,色调有远近,也有和谐与否的区分,这和音乐的调性和大小调的区别有相似之处:
和声在色彩学里可找到类似的规范和原理。
对艺术学生来说,绘画色彩的基本准则是个有效的连接。
色彩中的色调比例关系和音乐中的调性远近关系相近,和谐与不和谐的色彩配对,在调色的过程中大有讲究。
比如,反差的红和绿百分之五十平均,就会相互抵消,其结果是没有光彩的墨黑。
原色稍加一点冷或热的其他颜色,不管和谐还是反差对比,就像和声的远近关系,色彩就会显得丰富多彩。
画家偏爱色彩反差对比,不管程度如何,就像音乐家喜欢用和声对比一样,特别是印象派绘画,在奇特的效果和混乱不清的画面之间走钢丝,也像音乐家热衷不和谐音的表现力——都是形式比例之间的游戏,都是建立规则和打破规则的相对平衡,在和谐与对比之间,艺术家的魔术可以无限。
无论视觉还是听觉艺术,所有这些数的内在关系都是艺术家和音乐家用来玩弄冲突调和动态的工具。
在向学生解释这些问题的过程之中,西方艺术中的比例关系无疑是基本的关键。
我学艺术一辈子,初学的新鲜感受不再记得。
我接触音乐理论较晚,加上有视觉艺术的形式基础,所以能够看到西方艺术在方法论上的不同文化情结和倾向。
在我看来,探讨角度(approach)和法则不仅是个简单的技术问题,更是一个文化的磁场和心态。
写复调从底音声部开始,上面的声部则是竖向一个个音程对位过去。
这种形式模式上的严谨和艺术表达的精神境界是两个不可思议的极端和悖论。
电影《莫扎特传》(Amadeus)的故事与真实的莫扎特没有太大关系,但是最后一幕,莫扎特在病**写《安魂曲》的场景有点意思。
莫扎特从底音开始,然后一层一层地把其他声部加叠上去,最后把**的层次夹入中间推动整个音乐。
这种直接从“有意味的形式”
[6]的创作心态是西方文化的传统,不是形式主义艺术无中生有的独创。
在抽象形式主义艺术独尊的艺术潮流几乎烟消云散的今天,回头来看阿多诺的预言和勋伯格的音乐艺术,时过境迁,我们似乎可对那段历史不屑一顾。
但是勋伯格和阿多诺都是西方文化走到这一地步的必然。
阿多诺偏心无调性音乐,实际不是简单的音乐技术创新,而是一个宏观的社会意识,是多维文化的心态和思维角度,是对中心解体的未来社会而言,他的文字对今天社会环境更有针对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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