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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贝多芬晚年也把自己完善的奏鸣曲式打破,但是忠心耿耿的舒伯特未走捷径,没有通过贝多芬晚年的洞口出世,而是一头栽进贝多芬的世界,依靠自己对真的执着,撞出一个相似贝多芬、但是舒伯特的世界,从而为未来的音乐艺术开启一条并非贝多芬的生路。
如果要找古典风格的突破口,不是瓦格纳(Wagner)、马勒(Mahler)和理查·施特劳斯(R.Strauss),更不是印象派以及后来的现代音乐家,而是深信海顿、莫扎特和贝多芬古典风格传统的舒伯特。
事实上,在贝多芬之后,大家都想回去,瓦格纳更是做梦也想。
可是门户已破,回首无望。
人们满可以对无意破门的舒伯特不屑一顾,但是归途已经断绝,越是努力,贝多芬越是遥远。
这就是瓦格纳的情结。
相反,倒是撞墙的弟子,毫无意识冲出门户之后,还是回去静守当年的大师。
舒伯特的价值不在人们对他具体音乐的评价。
舒伯特预示了一个不同的音乐语境、一个崭新的可能。
因为这点,后来的音乐家都是舒伯特的传宗接代。
几乎所有浪漫派音乐家(其中也许勃拉姆斯可算半个例外),甚至包括20世纪以后的现代音乐,大凡尊崇贝多芬的音乐为本,实际用笔所写的,都是舒伯特的心态。
即使今天,我们似乎看到舒伯特对浪漫派音乐的影响,甚至可以延伸追踪,他的和声色彩和印象派音乐的关联,然而,我们还是很少能够看到舒伯特音乐背后的文化含义。
舒伯特的音乐不乏现代文明歇斯底里的柔情蜜意,但是他的精神一路回归,直接和中世纪的音乐连接,听他的C大调弦乐五重奏第二乐章,不得不让人感觉西方音乐最终精神上的归宿——不管任何时代和风格。
舒伯特短暂的生命杰作很多,不说这个D.956C大调弦乐五重和最后的第九交响曲[3],也不提他早熟的戏剧歌曲《魔王》,更不找类似A大调钢琴奏鸣曲D.664开遍的甜言蜜语和无数以小见大的“小品”
,还有D.840和D.845之中,比贝多芬更加横行霸道的钢打铁铸。
歌唱的舒伯特常常掩盖了暴戾绝望的舒伯特,和贝多芬相比,在我看来,舒伯特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的散点透视没有贝多芬那样聚焦,丝网闪烁的舒伯特“缺乏”
古典风格人为意志的外衣,多少有点现代人的自由散漫和无望忧郁。
我今天啰啰唆唆一大堆,只是因为自己又在琴上突然遇到他的A大调和降B大调最后两个奏鸣曲。
平时也就感叹一番过去罢了,可是因为近来在写这些说不出口的音乐文字,我就随手拿舒伯特钢琴奏鸣曲D.959中的Andantino(小行板)和随后的D.960第二乐章这里搪塞。
D.959的慢乐章,奇思异想的舒伯特居然用一段疾风骤雨的惊人声音来为他晚期作品常有的境界(对,不是音乐而是境界)作对比。
下面这段音乐之神,不敢亵渎分析:
这个口气,以后又在D.960中的第二乐章Ao(持续的行板)延续发展下去,为了修改这篇文章,我一遍又一遍到琴上去听,越听越是哑然无言,谱子不敢抄在这里——我得抄上整个奏鸣曲!
还是读者自己去弹去听。
如有一点感应,就算这世纪的气息还在空中,和舒伯特一样,我们现世无缘,空气之中有意。
我就是想象不出当时的维也纳,怎么会对这样的声音无动于衷。
对了,大家都去音乐聚会,没有机会亲身体验琴弦交织人心的共振共鸣。
[1]好像iue更为确切。
[2]以下奏鸣曲式的图表参考了AlanKinningham教授的讲课(TheUyofTein-MusicMasterpieces111奏鸣曲式第三部分)。
[3]C大调弦乐五重奏(TheStriinCMajor,D.956,Op.posth.163)作于1828年夏天。
C大调交响曲(TheSymphonyNo.9inCMajor,D.944),被称为“伟大“(theGreat),也是舒伯特生命最后一年1828年的作品。
1840年以C大调第七交响曲出版,-Ausgabe的编号又以第八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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