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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的内在基因由节奏,和声和整体结构决定。
乐谱上的表情记号帮助证实我对音乐内在基因动态的直感。
音乐自有内在的逻辑生息,乐谱上的记号只是辅助,(不说表情记号各个版本不同)具体是连是断,不在记号而在音乐本身。
海顿晚期D大调钢琴奏鸣曲Hob.XVI51中Andante的结尾,跳音和连音线并用,表面似乎两个记号矛盾冲突,但是只要听一下和弦,结尾是不断向外拖拉,强调回归D大调主和弦的动态。
这里是略带切分,不断落在主和弦上的连环跳越,作曲家的意图非常明显。
我到网上随便找出两个谱子对比,一个版本是罗伊茨赫(FriedrichAugustRoitzsch,1805—1889)的编辑,可以理解编辑错误之中的意图,但是误导的可能极大:
另一个是马迪恩森(artienssen,1881—1955)的编辑,显然这个版本音乐旨意明确,谱上记号依据和弦逻辑,是为音乐存在,不是本末倒置。
这个版本和Urtext相近: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例子。
莫扎特c小调K457第二乐章Adagio,音乐也是点状的呼吸,音断之际,正是气息衔接之时,典雅的迟缓不是美如梦幻的调味品,而是棱骨分明的音响造型。
我听很多录音,大凡强调高音旋律,掩盖音乐内在的形态精神。
也许这里音符太简单,钢琴大师难以控制自己油滑的手指,止不住的冲劲,一不小心,就把慢板弹得摇摇晃晃,连装饰音都是匆忙滑过,尽量缩小时值,生怕妨碍持续如歌的旋律线条,听来好像要为莫扎特的错误遮羞。
第五、第六小节的顿音符号,是典型音断气连的神奇音乐,在钢琴家的手里,却变成急不可待地匆匆过场。
我真不知,录音的可能是否一件好事,就像印刷之于绘画,也许更糟。
今天,很少音乐爱好者会以原始的直觉,拿谱子在琴上去听。
因为我们生活在录音的环境里面,相互抄袭认同一样的版本,然后制造更多相同类似的录音。
无论什么话,重复一百遍,都是真理。
有朋友问我:“为何你头上生角,总和别人不同。”
但是没有想到,从我的角度,别人也是相异不类,只是数量的雷同而已,如果每人都有一点稍稍不同,都有一个半个棱角,我就不会那么突出。
我真的害怕招惹麻烦,可我琴上一遍一遍过去,怎么就是弹不出,也听不到这段莫扎特的音乐和那些录音的关系?
这是原版印刷(iion)的谱例,莫扎特自己手稿中没有跳音(stagato)符号,因为音乐显而易见,无须标出,但他生怕别人误解,不惜自相矛盾,把连音弧线和跳音符号搅在一起,可见莫扎特词不达意的操心有多少无可奈何[3]。
再来看海顿晚期F大调奏鸣曲中的Allegro:
第一小节的主题也是晃**有方的舞步,尤其是低音部的下行四度,因为右手主题八分音符的停顿,所以左手第二拍四度下落的F,听起来是跳跃点击的回音。
这和第九小节上下呼应的变奏形成对比。
这种例子在海顿晚期奏鸣曲中到处都是。
以前听古尔德还以为是他夸张,可我第一次在钢琴上接触这些奏鸣曲时,发现古尔德还真的没有过分,就是不知为何有人会把海顿奏鸣曲弹成没有顿挫的模样。
键盘音乐在错位之间寻找连接,就像弦乐在延续之中点出破绽。
不同乐器的局限各有它的特点和奇妙所在。
所谓键盘乐器的“缺陷”
正是它的擅长发挥。
键盘乐器的点状造型和勾勒功效,在现代音乐里面得到进一步发展,通过巴托克、斯特拉文斯基和布里顿的音乐,一直延伸到打击乐器,音响效果淋漓尽致,有时甚至令人毛骨悚然。
有关巴洛克羽键琴(harpsichord)、古钢琴(clavichord)和现代钢琴之间的区别和争议,有意义又没有意义。
羽键琴具有特殊的拨弦机制,以库普林(Fran?ois)[4]的音乐为最,它的音响是拉丁民族的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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