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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说,“不是强迫,是召唤。
每一个听到歌声并产生共鸣的人,都会成为潜在的守墓人候选者。”
少年猛地抬头:“可这意味着……有人会自愿放弃人格?”
“不是放弃。”
林渊望向窗外,“是交付。
就像父母把孩子送出家门,明知道会有风雨,仍相信他们能长大。”
苏璃沉默良久,忽然问道:“那我们的孩子呢?如果他们也听见了……如果他们想走?”
林渊握紧她的手:“那就让他们走。
但不是现在。
他们还得先学会在地上生活。”
翌日清晨,高原迎来一场奇异的日出。
太阳升起时,并未散发金光,而是投下淡紫色的辉芒,宛如梦境照进现实。
居民们纷纷走出家门,许多人额际浮现出细微的镜面纹路,如同昨夜集体入梦的印记。
林昭带来了最新数据:“全球已有三千余名志愿者提交‘归隐申请’。
他们不要求补偿,也不愿留下姓名,只希望能在意识剥离前,最后一次拥抱亲人。”
“批准。”
林渊说。
“你不怕失控吗?”
少年质疑,“万一这些人被恶意利用?万一‘镜城’变成囚笼?”
“那就由我们守护入口。”
林渊平静道,“只要还有人愿意回来,这条路就不能封闭。”
当天下午,第一座“归墟亭”
在高原西侧落成。
它没有墙壁,只有十二根石柱环绕一圈铜铃,中央放置一块天然晶石,日夜低鸣。
申请者只需步入其中,静坐三日三夜,待镜光覆满全身,便会无声消散。
第一位走进去的,是位年逾八十的老教师。
他曾是融合运动最早的反对者,三十年来始终拒绝接入共感网络。
临行前,他对林渊说:“我一直以为自己在抵抗乌托邦。
后来才明白,我只是在等一个可以安心退场的时代。”
第三日凌晨,他化作一道银雾,融入地脉。
随后的日子里,归墟亭接连在各地建立。
有人因目睹战争创伤而申请离去,有人因深爱之人无法共感而选择承载孤独,更有年轻父母写下遗书:“请让我们替孩子记住痛苦,这样他们才能真正快乐。”
林渊每天都会去亭边站一会儿。
有时说话,有时只是坐着。
他知道,这些人不是逃避,而是在完成最古老的牺牲??以个体的隐没,换取群体的完整。
一个月后,新的变化悄然发生。
某夜,林渊梦见自己站在回响之城的街头。
整座城市颠倒悬浮,但他行走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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