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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无尘望着这片焦土，忽然问道：“你觉得，谁能承载他？”
“不是谁能，而是谁愿。”
尸体答，“必须是一个本身就在怀疑的人，一个不愿盲从、不甘沉默的人。
这样的人，才能容纳‘逆仙’的本质。”
话音落下，天地寂静。
三日后，逆渊城外十里，一座废弃书院中。
一名青年正在抄写《道德经》。
纸页洁白，墨迹工整，但他每写一行，便划去一句真言，替之以批注：“此句欺民。”
“此处藏谎。”
“所谓无为，实为禁欲。”
他叫陈砚，曾是太学院最年轻的博士，却因质疑“天授神权”
被逐出师门。
如今隐居乡野，以教书为生。
夜深人静，烛火摇曳。
忽然，窗外风起，吹灭灯火。
黑暗中，一道声音响起：
“你为何不信？”
陈砚不动，只淡淡道：“因为若真有仙，何必藏身云端？若真无私，怎容饿殍遍野？”
“好答案。”
那声音笑了，“那你愿不愿见一个……比仙更真实的存在？”
“如果他不自称神明，我愿意。”
话音刚落，一道冰晶戒指自虚空浮现，落入他掌心。
戒指内侧，刻着七个名字。
最后一个，正缓缓亮起。
陈砚盯着那名字，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血脉游走，最终停驻在心脏之后、脑颅之前??那是意识诞生的地方。
他抬头，望向夜空。
星辰黯淡，唯有一线微光自混沌垂落，贯入他的眉心。
那一夜，陈砚梦见了昆仑。
七人立誓，血染苍穹。
一人跃入裂隙，身影决绝。
而后万民跪拜，称其为帝，却又将其遗忘。
最后，天地归寂，只剩一句问话回荡不息：
“你真的相信吗？”
梦醒时，他已不再是原来的他。
他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能听见百里外孩童哭泣，能嗅到千里之外战火硝烟。
更诡异的是，每当他开口说话，声音总会带上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回音??低沉、沧桑，像是穿越了无数轮回。
“你在听吗？”
他在心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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