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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翠云照例起了个大早，掀开柳如霜的被子喊她起床。
柳如霜打个滚，把被子卷了回来，换了个姿势接着睡。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老想眯一会，柳如霜每天起床都要进行一场生死离别。
殷翠云看她那样就来气，直接抄起水盆里湿漉漉还在滴水的毛巾，让她脸上抹。
在她炸毛之前，眼疾手快地安抚：“赶快起床，我哥给我从港城那边寄过来的裙子，先借给你穿两天。”
被凉水一激，柳如霜已经不困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着悬挂在门口的那件短袖方领收腰连衣裙，假装不好意思地说：“你哥大老远给你寄过来的，我穿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赶紧起床吧吧，要不然一会上工就迟到了。”
殷翠云转身对着镜子去扎马尾辫，对着镜子瘪瘪嘴。
那裙子光看胸线就不是买给她的，殷世杰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寄一条裙子跟寄两条裙子的邮费没差多少，都能给喜欢的女人寄一条，都不能给自己的亲妹妹也寄一条。
殷翠云心里咕噜噜地冒酸泡，倒不是嫉妒柳如霜，就是生自己哥哥的气，她的命真苦，摊上了一个这么不着调的哥
哥。
“翠云，你不开心了，这裙子我还是还给你吧。”
殷翠云接过裙甩在柳如霜肩膀上，笑骂：“这么多年，我的新衣服哪一件不是你先穿的，我要是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生气，都活不到这么大。”
两家人在大院里是隔着一堵墙的邻居，柳如霜打小长得就好，嘴甜招人疼，尤其是殷翠云的娘一手的好针线活，每次都是按照柳如霜的身量做衣服。
柳如霜穿过的才轮到殷翠云捡，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
“穿上吧，我没生气，就是生理期，心情不好。”
柳如霜很乖巧地点点头，她也是个女人，知道女人这个时候容易暴躁。
“那你多喝热水，我先走了。”
她换上合身的新裙子，麻溜地撤了，裙摆在空气中划过一抹好看的弧度。
“小没良心的。”
她对着镜子骂了一句，收拾好之后，起身去村口集合。
“你跟着我干什么？”
殷翠云疑惑地看了一眼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的女人。
柳如霜撸了撸袖子，身上的连衣裙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回了奶奶裤，碎花上衣，合着穿新裙子就是去沈万山面前晃悠一圈。
她夺过殷翠云手里的水桶：“你今天身体不舒服，我替你挣工分。”
她挑着扁担抬头问了一眼张会计：“没问题吧。”
“没问题。”
张会计知道弄钢铁厂是柳如霜的主意，对她也很是优待。
“你能行吗？”
柳如霜不赞同地反驳她：“女
人不能说不行。”
她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旁边的沈万山。
看着男人阴沉的脸色又补了一句：“男人更不能说不行。”
最近钢铁厂的生意好，社员们开心，人一得意难免有些忘形，对着沈万山说：“沈队长，柳知青说你不行呢，是个爷们都忍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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