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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止于背后去叫)才会这样整治生徒;后来,读了国学大师钱穆的《八十忆双亲》的文章,方知“天下塾师一般黑”
。
钱先生是这样记述的:“翌日上学,日读生字二十,忽增为三十。
余幸能强记不忘,又增为四十。
如是递增,日读生字至七八十,皆勉强记之。”
塾师到底还有办法,增加课业压不住,就以钱穆离座小便为由,“重击手心十掌”
。
“自是,不敢离座小便,溺裤中尽湿。”
我的手心也挨过打,但不是用手掌,而是板子,榆木制作,不甚厚,一尺多长。
听人说,木板经尿液浸过,再用热炕猛珞,便会变得酥碎。
我和嘎子哥就趁先生外出,如法炮制,可是,效果并不明显。
二
塾斋的窗前有一棵三丈多高的大树,柔软的枝条上缀满了纷披的叶片,平展展地对生着,到了傍晚,每对叶片都封合起来。
六月前后,满树绽出粉红色的鲜花,毛茸茸的,像翩飞的蝶阵,飘动的云霞,映红了半边天宇,把清寂的塾斋装点得浓郁中不乏雅致。
深秋以后,叶片便全部脱落,花蒂处结成了黄褐色的荚角。
在我的想象中,那一只只荚角就是接引花仙回归梦境的金船,看着它们临风**漾,心中总是涌动着几分追念,几分怅惘。
魔怔叔说,这种树的学名叫作“合欢”
,由于开的花像马铃上的红缨,所以,人们又称它为马缨花。
马缨花树上没有挂着马铃,塾斋房檐下却摆动着一串风铃。
在马缨花的掩映中,微风拂动,风铃便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的声响,日日夜夜,伴和着琅琅书声,令人悠然意远。
栖迟在落花片片、黄叶纷纷之上的春色、秋光,也就在这种叮叮咚咚声中,迭相变换,去去来来。
先生是一位造诣很深的书法家。
他很重视书法教学,从第二年开始,隔上三五天,就安排一次。
记得他曾经讲过,学书不仅有实用价值,而且,也是对艺术的欣赏。
这两方面不能截然分开,比如,接到一封字体秀美、渊雅的书信,在了解信中内容的同时,也往往为它的优美的书艺所陶醉。
学写楷书,本来应该严格按照摹书与临书的次序进行。
就是,先要把“仿影”
铺在薄纸下面,一笔一笔地描红,熟练了之后,再进入临帖阶段。
由于我们都具备了一定的书写基础,先生就从临帖教起。
事先,他给我们写好了两张楷书的范字,记得是这样几句古文:“幼怀贞敏,早悟三空之心,长契神情,先苞四忍之性。”
“江山之外,第见风帆沙鸟、烟云竹树而已。”
嘱咐我们,不要忙着动笔,先要用心琢磨,反复审视(他把这称作“读帖”
),待到谙熟于心,再比照着范字,在旁边一一去临写。
他说,临帖与摹帖不同,摹帖是简单的模仿,临帖是在借鉴的基础上进行自我创作,必须做到眼摹、心悟、手追。
练习书法的诀窍在于心悟,读帖是实现心悟的必由之路。
我们在临帖上下过很大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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