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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我们修复记忆网络,是为了不让历史被抹去;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创造一种新的记忆方式??不再依赖节点、水晶或神迹,而是依靠每一个愿意记录、倾听、相信的人。”
艾莉亚接过笔记本,轻轻抚摸封面。
“那……第八族呢?”
我望向大海。
“也许从来就没有第八族。”
我说,“或者,第八族就是我们自己??那些拒绝被定义、不甘于沉默、在黑暗中仍选择点亮微光的人。”
几天后,我们在海边建起第一座“传声屋”
。
它没有门,四面敞开,屋顶由回收的金属板拼接而成,墙上挂满了纸条、画作、录音筒和孩子们的手工艺品。
每天清晨,有人来朗读昨日新增的故事;黄昏时分,老人们围坐一圈,讲述年轻时的遗憾与骄傲。
那扇水晶门被原地保留,但我们为它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句话:
>“此门不开,只为提醒:
>真正的通道,始于开口诉说的勇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
春天转夏,蜂箱里的蜂群繁衍出新巢,我在田边种下的蓝蓟花开满了山坡。
镇上的孩子学会了用文字表达情绪,有些甚至开始尝试编写属于自己的歌谣。
一位曾因创伤失语的女孩,在共忆仪式上第一次开口讲述了母亲去世那天的雨有多大。
而我,依旧每日削木柴,搭蜂架,喂水巡巢。
直到某个深夜,我梦见自己站在沙滩上,水晶门大开,里面走出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妹妹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科尔穿着年轻时的灰袍,盲女睁开了双眼,连那只早已离去的霜角鹿也昂首走来。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齐齐转身,走向海平线。
我醒来时,窗外月光如洗。
艾莉亚睡得安稳,呼吸均匀。
我起身披衣,走到屋外。
夜风清凉,星河横贯天际。
我抬头望着那熟悉的星空,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黑海了。
那个曾经反复出现的噩梦??沙滩、巨浪、星辰倒映、身后无数沉默人影??如今只剩下平静。
或许是因为,那些该被听见的声音,终于都被说出了口。
翌日清晨,我在学堂教孩子们写日记。
一个小男孩举手提问:“守门人,如果没人听,还要写吗?”
我想了很久,写下一句话贴在墙上:
>“即使无人聆听,也要写下,
>因为你曾经历的一切,
>值得被这个世界知道一次。”
那天下午,海边传来消息:水晶门消失了。
不是被破坏,也不是沉入海底,而是像晨雾遇阳般悄然消散,只留下祭坛和那七件信物安然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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