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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绡沉默片刻，终是叹道：“你还是那个袁尚。
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在绝境中翻盘。”
“不然呢？”
袁尚披上外袍，望向窗外月色，“苟活一世，不如搏命一局。”
次日清晨，袁尚未等密探现身，便主动召见二人，自称奉旨护送使者北行。
他不动声色察其言行，发现一人眼神飘忽，腰间佩刀纹饰乃金陵禁军特制；另一人则举止沉稳，谈吐间偶露兵法术语，显非寻常走卒。
袁尚心知肚明，此二人非为保护，实为监杀??一旦他在途中“意外身亡”
，朝廷自有百般说辞。
于是他故意放缓行程，在途中频频停驻，访察民情、祭拜古祠、甚至召集流民讲授农事。
每到一处，皆留下“袁使君仁德”
的传言。
百姓不知他是降臣，只道是天子新遣贤官，纷纷焚香祷祝。
两密探起初尚能忍耐，数日后终露焦躁，私下议论：“此人若真通胡，何必如此招摇？莫非另有图谋？”
袁尚佯作未闻，暗中却已布局。
行至涿郡，距幽州不过两日路程，他忽然下令改道西北，取径居庸关。
副使惊问：“陛下命我等直赴弹汗山，岂可擅改路线？”
“弹汗山在北，不在东。”
袁尚冷冷道，“轲比能主营设于阴山南麓，经居庸可抄近道三百里。
尔等若惧担责，可自行折返金陵请罪。”
二人对视一眼，终究不敢违令，只得随行。
入关之夜，狂风大作，烽燧熄灭。
袁尚命全队歇息，独自登关楼眺望北方。
远处草原隐约可见点点篝火，似狼群游弋。
他取出玉佩摩挲片刻，低声自语：“陆伯言，你可知我今日所行，正是你当年火烧连营的逆局？你以火破敌，我以信联胡；你靠奇谋取胜，我凭人心翻盘。”
忽闻身后脚步轻响，袁尚头也不回：“出来吧。”
红绡缓步上前：“你早知我会跟来？”
“你若不来，才是怪事。”
袁尚转身，“说吧，陆逊有何回应？”
“他收到暗语后，立即调动江陵水师沿汉水北上，同时密令李严率巴蜀义兵屯于武关之外。
他说，‘钟山火熄’之时，便是南方举事之日。”
红绡递上一枚铜符，“此为调兵凭证，持此可号令荆襄七营旧部。”
袁尚接过铜符，凝视良久：“他竟肯冒此大险……看来刘邈的暴政，已令天下离心。”
“不只是暴政。”
红绡压低声音，“还有一个人??马超。”
“西凉锦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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