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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林远舟摇头，“你是在修复旧的那个。
我们曾以为味道必须用痛苦喂养，用记忆熬煮，用牺牲封坛。
可你证明了??一碗蛋羹可以不完美，但它能让人流泪；一张煎饼可以焦糊，只要心意未冷，火就不会灭。”
他转身走向储物柜，取出一只尘封已久的陶罐。
罐身布满裂痕，却被金漆细细修补过，像是破碎后又被拼回原形的灵魂。
“这是什么？”
小芽问。
“悔之汤的原始母酱。”
他说，“不是成品，而是最初的‘种子’。
当年启明号十二厨师每人贡献一滴心头血融入其中，作为味魂基底。
后来十一位相继陨落，只剩我和这罐子苟活至今。”
他打开罐盖，一股极淡的香气弥漫开来??不是香，也不是臭，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气息，像是哭过后的沉默，痛过之后的释然。
“你要用它做什么？”
“销毁它。”
林远舟将母酱倒入锅中，火焰瞬间由粉转灰，锅面腾起黑雾般的蒸汽，隐约可见无数面孔在其中挣扎低语。
“等等！”
陈砚冲上前，“这可是联盟列为最高机密的遗产！
一旦毁去，所有基于悔之汤开发的技术都会失效！
包括那些靠它维生的星球食堂系统！”
“那就让它们失效。”
林远舟语气坚定，“我们不该靠别人的痛苦活着。
真正的食物，不该建立在牺牲之上。”
他从小芽手中接过铜勺，轻轻搅动锅中的黑液。
每一下搅拌，都伴随着一声轻响??
叮。
叮。
叮。
像是钟声，又像心跳。
随着搅动，黑雾逐渐褪色，化为清流，最终竟蒸腾成一片洁白雾气，在空中凝聚成人形轮廓。
那是一位年轻女子的身影，眉眼温柔，嘴角含笑。
“妈妈？”
小芽脱口而出。
影像微微点头，伸手虚抚她的脸颊，然后转向林远舟，嘴唇微动，无声说了三个字。
林远舟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有泪光。
“她说：‘谢谢你，终于放下了。
’”
话音落下，白雾散去，锅中空无一物，唯有一缕清香残留，如同春风吹过新开的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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