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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瑞哑然，这人在别人的地盘上，竟然敢这么直接瞧不起别人，挽住他的手臂，和他一同坐电梯到员工餐厅去用餐。
好像只要乔瑞开始在律所实习，艾德曼便很少在酒店吃午餐，也很少让秘书在外面订餐了。
也许是因为两个人已经订婚了，他虽然还是比较反对她来施罗德，但比起第一年的时候，还是收敛得多了，没有那么急切地展现自己过分的占有欲。
自从知道施罗德是艾德曼的好友之一，乔瑞和施罗德的关系也自然多了。
有时候，乔瑞甚至会参与小组的出差，和在艾德曼时候一样，全国各地跑。
说来有意思，那年，乔瑞曾经认识了几个华人客户，还当场给艾德曼律所拉生意来着。
那时候，她也只是因为他们不相信艾德曼，特意上前解释一番，开玩笑说要让他们介绍客户，给他们介绍费。
结果，现在，当她开始在施罗德律所工作后，那个华人客户还真地邮件联系了她，给她介绍了一个大单。
华国人是最看重关系的，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首先想到的就是找熟人。
而那个华国客户，第一次在M国找的就只有艾德曼律所，尤其是对于会说华语的乔瑞这个白人，印象特别深刻，自然被朋友问到有没有熟人的时候，就想到了乔瑞。
乔瑞是在客户接待室，接待了主动找来的‘熟人’。
因为算是有一些私人的关系，按照华国人的做法，乔瑞干脆给这个朋友介绍的客户，来了一次接风洗尘。
她特地在唐人街，请这家医药公司的谈判代表吃了一顿饭。
这家医药集团是在华国排名前列的医药公司，旗下涵盖了房地产、金融、生物制药等多个领域，这次来到M国的最主要目的是收购几家生物制药公司。
谈判代表自我介绍说自己叫李超，主要负责方达医药集团的M国收购任务。
乔瑞知道，很多华国公司都有一个习惯，他们收购前，普遍没有具体的收购项目，甚至对于被收购的对象也没有过多的了解，一般都会来一次到处广撒网，收效低。
而且他们往往比较信任熟人律师，尽管这个律师其实根本就不懂得并购，但他们会聘请这个律师做一个类似‘包工头’一样的工作，之后就会变成一个甩手掌柜，让这个‘包工头’全权负责自己的收购，他们最后只需支付这个‘包工头’的费用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乔瑞运气好，她恰好现在就在一家全M国排名第一的企业并购律所，倒也没有傻乎乎地给这些客户解释，什么叫M国的律所讲究术业有专攻，每个律师都有自己深耕细作的一个领域，如果她还是在艾德曼，那就只能在知识产权领域帮到他的忙了。
所以，本着自己反正现在也算是擅长这个的，她操着一口流利又标准的普通话道：“你来的时间特别好，我现在工作的这家律所是全M国排名第一的，专门负责企业并购的大所，我们老板就最擅长这种并购案，干了很多年了。”
李超听到这种说法，立马眼睛都亮了：“那我可是找对人了，我也是听国内合作商给我推荐的你，还说你会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我就想着他是不是太夸张了，没想到你这普通话真的是比我还标准！”
“我们可以成为你的并购律师，肯定在并购的尽职调查阶段，负责好一切法律法规的审核工作，保证不让那些烂账什么的破事影响你们之后的工作。
但是你们还需要一个中介，也就是投资银行，有些钱是真的一点不能省。”
乔瑞面色有些严肃道。
给对方添上一杯茶，她身体前倾，看着对方的鼻尖，继续道：“我实话给你说，咱们很多国内来的人，到M国觉得就应该人家办成了事儿，才给人家钱，办不成事儿，就不给钱，可是人家的调查和研究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工和精力，这就搞得咱们名声有点不好，很多有能力的投资银行不愿意接咱们的单子，但是那些没什么能力的投资银行还专门接咱们国内的单子，因为收费低廉，倒是挺好的，可是办不成事儿啊！
你说说你愿意找哪种投资银行？”
“这又不是在菜市场买菜，买错就买错了，收购也不是小钱，所以咱该请的大行，专业的投资银行必须请专业的，后面的尽职调查，也得请专业的会计师事务所来审查，虽然说前面可能花得有些多，但质量绝对保证，少了很多麻烦，你说是不是？”
见乔瑞将自己代入了一个华国人的立场，来给他说的非常诚恳，李超顿时觉得这场面有些搞笑，一个白人女孩，给他推心置腹，说的话这么坦白，倒是令他觉得这人特别实诚，便拍手道：“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咱们华国人确实也是做事方式和人家不太一样，也不是不愿意花钱，就是习惯于讲究一个看到结果才买单。”
“对，还有一点，我肯定不可能骗你，就拿我来说，我吧，本科是生物专业的，恰好你要收购生物制药公司，这方面我也略懂一二，咱们也算是认识，我个人的律师费，咱们哪怕给固定收费都无所谓，但是我们老板那边，咱们可千万得按照M国人的收费给人家，M国律师都是按照每六分钟记一次费用，是按照时间计费的，但你可不要以为这是乱收费，他们的工作效率特别高，也非常有职业素养，不会存在故意浪费客户时间的事情出现……”
乔瑞又补充道，干脆将一切互相不理解的事情提前说清楚。
乔瑞将一切事情讲清楚，一番长谈之后，宾主尽欢，李超随着她回到施罗德律所，和施罗德签署了正式的代理合同，委托施罗德团队全权负责方达医药集团在M国的收购事宜。
李超这次带着一整个团队过来的，就在F城市政府旁边的酒店入驻。
送他出门后，乔瑞给他留了自己私人号码：“有事儿，你尽管打我电话，我就在附近住。”
之前他们联系的方式只有邮件，这次便可以手机联系了。
回到律所，施罗德看着她微笑道：“这应该算是你的奖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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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给了她一个大拇指表示了赞赏。
晚上回到达拉威尔公寓，艾德曼早都已经从施罗德处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他第一句话竟然是板着脸道：“所以，你白天孤身一人，去唐人街，请了一个华国男人吃饭？！”
乔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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