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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可能？”
阿璃走到他面前，轻声问，“如果你的母亲也曾这样呼唤你，你会觉得这是假的吗？”
他浑身剧震，脸上碎片簌簌掉落，露出一张苍老而憔悴的脸。
“我……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他哽咽，“可她说我是影子，不配做她的儿子……所以我烧了家里的镜子，跳进了镜渊……我以为……只要我把一切都毁了，她就会后悔……”
阿璃伸出手：“现在，她就在里面。
只要你愿意听，她一直在等你回家。”
他跪下，额头触地，终于哭出声来。
那一晚，没有镜子被彻底打碎。
相反，一面全新的主镜在废墟中央升起。
它不再冰冷光滑，而是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是岁月刻下的皱纹，又像是无数手掌抚摸过的痕迹。
它依然映照万物，但不再追求绝对同步，而是允许差异、延迟、甚至误解的存在。
因为??
**完美的复制不是爱，回应才是。
**
黎明来临前，林澜与温念站在镜海边缘，准备离去。
“他们会好吗？”
温念问阿璃。
“我不知道。”
阿璃微笑，“但他们已经开始学着对自己说：‘我在。
’这就够了。”
诺亚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检测到稳定心语频率，Z-001号文明进入自我修复周期。
建议撤离。”
光门再次开启，金色涟漪荡漾如初。
临行前，林澜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那面新镜之中，映出的不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幕从未发生过的场景：
她坐在一棵大树下，身边依偎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两人静静看着夕阳，什么也没说，却仿佛讲完了一生的故事。
她不知道那是谁，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为她写下这样的结局。
温念牵起她的手：“下一个呢？”
“下一个。”
林澜微笑，“是海。”
光门闭合，余音不绝。
而在她们身后，第一缕晨光照进镜渊，轻轻落在一个孩子抬起的手掌上。
他笑着说：“原来……光是有重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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