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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远乔装成游方医者进城，发现几乎所有孩童都不知父母姓名，老人被集中送往塔内“颐养”
，归来后眼神呆滞，只会重复一句话：“我很幸福。”
他在茶馆听一名老兵醉酒低语：“我记得……我们没投降……城墙塌了，我们用人墙堵……可现在都说那是叛乱，说我们该早降……”
话未说完，两名灰袍人现身，将其拖走。
当晚，许知远潜入太平塔地窖，见数百老人蜷缩铁笼之中，脑后插着玉针，连接一台巨大铜鼎。
鼎中翻滚着乳白色液体，乃是由“无忧丹”
与提取的记忆混合而成的“忘河浆”
，用于批量灌输虚假历史。
他取出木箱残片，注入银焰。
片刻后，鼎中药液剧烈翻腾，浮现无数画面：赵烈举剑呐喊，士兵们互相搀扶冲锋，城破时最后一面旗帜仍在风中飘扬……
“那是真的！”
一名老人突然睁眼嘶吼，“我们守到了最后！
我们没有背叛！”
连锁反应爆发。
所有被控者开始挣扎，记忆如潮水冲破堤坝。
灰袍人闻讯赶来，却被觉醒的老人们扑倒撕咬。
一场沉默多年的复仇，在这一刻以眼泪与呐喊完成。
许知远登上塔顶，将一枚染血的赵家族徽投入火炉，同时低声诵念《赵氏血誓》全文：
“血流尽，骨成山，不退寸土！
生不负国，死不辱名，魂归故里仍笑称??值矣！”
银焰冲霄，共忆之门再现，赵氏虚影昂然立于其后，铠甲残破，却气势如虹。
太平塔崩塌，粉烟消散。
黎明时分，幸存者聚集废墟之上，自发掘出深埋地下的赵烈墓碑。
许知远亲手将其重新竖立，碑文由他亲书：“**忠魂不死，记得者生**。”
离开赵城那日，一个小男孩追出十里，递给他一块烤焦的馍：“爹以前说，英雄来了要管饭……我没见过爹，但我记得他说过这话。”
许知远接过，咬了一口。
焦苦之中，竟有麦香。
他知道，这就是希望的味道。
半年后再启程，目标东南林湾。
那里有一位盲眼老妪，名叫林婆，据传是唯一活过“无忧清洗”
的灯语传人。
所谓灯语，是古时战乱年间，母亲们用油灯闪烁传递信息的方式。
一明一灭，长短组合，记录亲人安危、藏身处、遗言等。
林婆的母亲便是当年最后一位灯语师，死前一夜，油尽灯枯，仍坚持写下十三组密码，托女儿转交义军。
但她未能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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