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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摆手遣退了小厮。
房门合上，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让我猜猜……值得你亲自登门的，会是为了谁呢？”
尹云起指甲掐进掌心：“周公子既已心知肚明，何必再问。”
周照临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执起茶壶，斟了杯茶推过去：“姑娘是聪明人。
十五的症结在于痴傻，若他能机缘巧合，得以治愈，心智如常，那许多无端的指控，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我恰好认得一位名医，或可治愈此症。
只是……”
“你要做什么？”
“治病需入我安排的别院，静养一段时日。
期间，最好有熟悉的人陪在身侧。”
他抬眼，直白赤裸的跟尹云起对视，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手背。
“比如，你。”
*
县衙大牢内。
十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耳畔是其他犯人压抑的呻吟和王二在睡梦中不安的呓语。
他的目光在昏暗中扫过，最终落在了蜷缩在角落的肖元身上。
这位昔日八面玲珑的胭脂铺掌柜，此刻如同惊弓之鸟，衣衫凌乱，脸上还带着受刑后的青紫，独自一人窝着。
十五起身，拖着脚镣，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步步走到那个众人避之不及的角落，挨着肖元坐了下来。
肖元身体一僵，却没有抬头。
“肖掌柜，”
十五不管他的沉默，压低声音，“证人所说的后山，你当真没去过吗？”
肖元猛地一颤，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盯着十五看似懵懂的脸，哑声道：“你一个傻子，问这些做什么？”
十五不答，自顾自地低声说下去：“你铺子里新调的胭脂，气味独特，带着栀子合香。
很巧，后来官差拉扯王寡妇时，我从她发间，嗅到了一模一样的味道。”
他顿了顿，给予肖元消化的时间，“她去找过你，在你见到官差之前，对吗？”
肖元呼吸急促起来。
“她们母女逼婚于我，是因为我傻，好拿捏，能替人顶罪。
她们原本想赖上的人，是你，对吗？只是你不愿，或者，价码没谈拢。”
“你、你，”
肖元脸上血色尽褪，对上十五那双没有半分痴傻浑浊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十五微微倾身，在无边的黑暗与绝望的牢笼中，一字一句地。
“一个，能帮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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