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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时间需要增加0.3秒，这意味着起跳速度至少要提升……”
“我知道。”
塞西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像冰层裂开的脆响，“今天做720的时候，我觉得还有余量。”
约瑟夫突然掏出随身录音机按下红色按键：“请重复你刚才的话，贝卢斯科尼女士。
关于720的余量。”
三人都安静下来。
雪场的夜间照明系统完全启动，跳台的阴影拉得很长，像等待被征服的巨兽脊背。
那里正在修建奥运标准的新跳台，准备迎接两年后的长野冬奥会。
“第六次尝试720时，”
塞西指向跳台顶端，“我在最高点看见了基地的全貌——包括那个还没启用的第二个跳台。”
她转头看向两位男士，“如果当时继续转体，我能做到。”
马克的保温杯终于打开了，咖啡的香气混在冷空气里。
“明天需要调整起跳角度，”
他喃喃自语，像在计算什么，“助滑坡速度至少增加百分之五……”
约瑟夫关掉录音机：“意大利电视台的拍摄团队里，有《滑雪》杂志的主编。
他们正在评选年度突破奖。”
塞西的护目镜映出越来越亮的灯光，也映出更远处黑黢黢的山峦。
“现在试900，”
马克终于直视她的眼睛，“如果失败，可能会影响你后续比赛的发挥。”
塞西弯腰系紧雪靴的搭扣，金属扣环在寂静中发出清晰的“咔嗒”
声。
“马克，还记得你在夏蒙尼说过的话吗？”
她站起身，雪板在肩头反射着银光，“物理定律对每个人都公平。”
压雪机的轰鸣渐渐远去。
第一批星星出现在罗萨峰的夜空上，像散落的冰晶。
约瑟夫重新打开录音机：“记录时间，1996年11月29日，瓦尔-塞尼埃训练基地。
意大利运动员塞西莉亚·贝卢斯科尼提出进行900度旋转训练。”
马克突然笑起来，把没喝的咖啡倒进雪地里，褐色的痕迹像某种宣言：“明天提前一小时到场，我要调整起跳台的弧度。”
塞西点头，呼出的白雾融进渐浓的夜色。
她知道，在滑雪运动的历史里，有些时刻就像起跳后的腾空——要么坠落，要么飞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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