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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卿，我牺牲的可比你多，这条胳膊中的是千叶散，用我的命如此冒险，我也得斟酌斟酌。”
周澍的身影步入灯光之中，如月的长袍上泛起灯火的光亮，光亮照进他如水的眸子如火一般燃烧。
“用你的命冒险是因为你还值得我冒险，你该庆幸我大理寺能人辈出，千叶散之毒不出半月便可余毒尽消，若你愿意也可随你余生，不过晚间受累，特别是风雨连绵的夜晚，冷风入骨如万蚁啃食的滋味并不好受，若你愿意，我倒可以帮你。”
顾晓风稍微动了动胳膊，撕裂的疼痛让他放弃挣扎，靠在墙上对周澍笑道：“周少卿倒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我身上的伤就不劳你费心了。”
周澍理着长袍在对面坐下，抬眼查看顾晓风的伤势，看来一箭就把他折磨得近乎鬼了，千叶散的毒性果真猛烈。
顾晓风问道：“今夜少卿大人大驾光临是想知道些什么？”
周澍说道：“不如讲讲他们为何杀你。”
“你不也看到了，我是无启门的副使，背叛了门主，他们自然要杀我
。”
“无启门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帮派，不然你也不会背叛出逃，他们也不会下此毒手。”
顾晓风苦笑一声，道：“如你所言，无启门就是个杀人越货的残忍之地，五年前我随商队来到大義，途经锦州时商队被杀，货物被劫，商队上下只剩我一人，有人向我提起无启门能平任何冤屈，实现任何心愿，我加入后，他们如愿替商队报了仇，我也因西纪人的身份同大義经商。”
顾晓风凝视黑暗，仿佛透过黑暗看着那段故去不堪的往事，在那段回忆里他只是一个无知存粹的商人，或许连商人都算不上，而是一个踌躇满志的少年。
周澍说道：“如此看来，无启门并非作恶之徒。”
顾晓风嘲笑他天真，可想想自己当初也是这样，只能暗自叹息，“后来我才看清事实并非如此，三年前我带着鬼迭香入京，明里暗里替无启门联络关系，无意发现他们竟用鬼迭香杀人，我本意不愿如此，可一入无启门便终身无退路，所以我便设计想退出无启门，可惜遇上周少卿。”
“你该庆幸遇到的是我，”
周澍问道：“鬼迭香究竟是什么？”
“周少卿可听闻过乌水？乌水之民曾用鬼迭香沟通神明，每每祭祀都要点燃鬼迭香，说明了这鬼迭香就是祭祀神明的东西。”
周澍盯着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双眼睛倒清澈得很，和他沧桑的声音截然不同。
“你方才说他们用鬼迭香杀人，是你亲眼所见，那又如何杀人？”
顾晓风笑道：“如何杀人？鬼迭香致幻，我曾在尸体上闻到鬼迭香的味道，周少卿说如何杀人？”
周澍眸子一沉，鬼迭香致幻，让人如在梦中，虚虚实实，杀人于无形。
夜晚的风吹得发凉，屋脊的鸟雀瑟瑟发抖，只好扑闪着翅膀回了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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