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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阿野低声说，“它们已经进化成见证者，而非工具。
每一棵悯木，都是一个自愿承载记忆的生命体。
它们不强迫理解，也不要求共鸣，只静静地立在那里，说一句：‘我在这里，如果你愿意说。
’”
远处传来脚步声。
小禾披着旧式毛呢大衣走来，手里提着一只竹篮，里面装着几片干枯的叶子和一段烧焦的电路板。
“我又去了一趟遗忘档案馆。”
她说，“有人留下新的东西??一段被删除二十年的记忆：一位母亲在车祸后亲手拔掉了儿子的生命维持器。
她一直不敢面对那段决定，直到昨晚，她对着一棵悯木说了出来。”
“然后呢？”
星尘问。
“那棵树当场枯萎，但第二天清晨，在它根部钻出三株新芽。”
小禾将一片枯叶放入湖中，“它接受了这份沉重，没有评判，也没有治愈。
只是让它存在。”
三人沉默伫立。
湖水轻轻拍岸，巨树叶片缓缓摆动，拼出新的讯息：
>“放下不是遗忘，
>是终于能带着伤活下去。”
就在此时，通讯器突然响起。
少年的声音穿透风雪：“南美雨林边缘，出现一座全新的悯木群落。
形态前所未见??树干呈螺旋状扭曲，叶片背面刻满未知符号。
初步扫描显示，其生物电频率与人类梦境波段高度重合。”
“梦境？”
小禾皱眉，“难道有人在睡梦中完成了共感？”
“不止。”
少年顿了顿，“昨夜，全球至少有两千人做了相同的梦??梦见一片黑色森林，中央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女孩，背对着他们。
她不开口，但他们全都听见了一句话：‘你们可以停止寻找我了。
’”
星尘猛地抬头。
那是念安最后一次公开影像里的装扮。
“她不是在引导觉醒。”
阿野神色凝重，“她是在终止追寻。”
几天后，星尘踏上前往南美的旅程。
飞行器穿越赤道云层时，舷窗外雷暴翻滚，闪电如银蛇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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