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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几次可以和三毛搭话的机会,但是,他放弃掉了。
比如,三毛收到一张稿费单,请班里同学喝米酒时,他也被认识的人叫进了班里。
他拿着她买的米酒与别的同学碰杯、说笑,却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有人想帮他们介绍,说:“今天是才女陈平请客。”
但是他却只是对着那个同学笑一笑。
他知道三毛一直在看着他,但是,她的目光像钉子一样将他钉得死死的,他哪儿有空隙转身呢。
这种尴尬。
他只能假托有事,快步离开了热闹的教室。
??
他躲来躲去,像终于躲不掉西湖那场猝雨的许仙,当白蛇不羞也不恼地主动向他走来时,被动地接受了这场爱情。
三毛在他手心里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没说“请你一定打给我”
,只是红着脸,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将钢笔再插回他胸前的口袋里,急促地走掉。
她走来,她走掉,时间并不长。
但是,他却僵直在那里,以为时间也被冻僵。
她低头写数字时,他感觉到她手的微凉和她呼吸的微热。
他甚至闻到来自她头发的香味,但是他们后来相恋了两年也没能记下这种香。
她抬眼看他时,想给出一个微笑。
笑苍促得很,几粒不整齐的牙齿在唇间一闪,就并拢成了饱蘸心事的镇重。
他想了很久,要不要去打这通电话。
她那双黑得发狠的眼睛仿佛一直盯着他。
他试着抵制,但是没用,捱到五点钟时,终于还是拿起了电话——他约她见面时并不是想开始这场恋爱,但是,当他们在台北铁路车站见面时,他发现自己没有别的想法,除了接受她。
她那天穿着一条腰间系着宽宽的缎子腰带的裙子,裙摆很大。
她在裙子里显得更瘦削了。
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她,发现她笑的时候,脸上会有一粒酒窝飞快地闪过。
他们在车站聊天,两人都很默契地不提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是像那时咖啡馆里常见到的文艺青年那样,交换着彼此看待事物的思想。
他认为她的文章里动不动出现“死”
是不对的,他说:“你看上去是个很开朗,很有活力的女孩,但是写作的时候,却带了太多的忧伤。”
他甚至质问她:“你内心有苦,但是,这苦能有多苦?你既不缺衣少食,也不乏精神食粮。
你的忧伤都是小儿女的忧伤,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
他的话没有让她不快,虽然这些如果是从父亲或者同学那儿听到必定会让她光火。
她只是安静地听他讲。
梁光明比三毛,当然是对社会有着更深的了解。
在他念大学以前,他做过小学老师,已经有过自食其力的经验。
说到小学老师,三毛忽然笑了起来,她说:“你打不打学生呢?”
梁光明涨红了脸,急迫地说:“当然不打!
我对这种体罚深恶痛绝。”
三毛伸出手在他手心握了一下,她说:“真可惜我小时候没遇上你这种老师,我都被打怕了。”
手握住了就没再放开,他们相握着手,买了去淡水旅行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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