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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山谷间盘旋，卷起细碎的枯叶与尘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无形的轨迹。
这风并不急躁，也不狂暴，它像是有了意识，缓缓地、有节奏地拂过每一片岩石、每一寸土地，仿佛在低语，在传递某种只有自然才能理解的信息。
白夜站在昆仑山脉深处的一处断崖之上，脚下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如海。
他没有回头，却知道她来了??赵樱空的脚步声从未如此清晰。
不是因为靠近，而是因为共鸣。
她的心跳频率已悄然与这片天地同步，如同溪流汇入江河，不再突兀，不再挣扎。
“你走得很远。”
她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白夜望着远方渐沉的夕阳，淡淡道：“我只是没停下。”
赵樱空走到他身旁，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小瓶，里面封存着一缕银白色的光丝，微微颤动，宛如活物。
“这是第七十三个觉醒者的残念。”
她低声说，“她在临终前说：‘我终于明白，我不是为了改变世界才活着，而是因为我活着，世界才值得被改变。
’”
白夜凝视那缕光，良久，轻轻点头：“她悟了。”
“可其他人还在迷茫。”
赵樱空将瓶子递给他，“四百一十二座启明学院里，已有超过十万名学生觉醒心灵之光，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依然在问同一个问题??我们该做什么？”
“他们不该问我。”
白夜没有接瓶子，只是抬起手，指尖轻点空气。
刹那间，那缕光丝自行挣脱瓶口，化作点点星芒升腾而起，随风飘向天际。
每一点光芒都像一颗种子，落入看不见的土壤之中。
“该做什么，从来就不是我能告诉他们的。”
他说，“我能做的，只是确保他们拥有选择的权利。
至于选择什么……那是他们与自己灵魂之间的对话。”
赵樱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最近有人开始称你为‘初光者’，说你是人类进化的起点，是第五法真正的载体。
还有人把你写的那本书刻在月球背面的岩层上，用激光永久保存。”
“书不是我写的。”
白夜摇头，“我只是把早已存在的真理说出来而已。
就像火不是第一个取火的人发明的，他只是发现了摩擦可以点燃干草。”
“但若无人点燃，火便永远不会出现。”
她看着他，“你点燃了太多东西??不只是力量，还有希望。”
白夜终于侧头看她一眼，目光深邃如夜空。
“可你也看到了，火焰会烧伤靠近它的人。
每一个觉醒者都在承受代价。
伊萨克能与鲸鱼交谈，但他再也听不见人类的语言；非洲那个治愈女孩阿米拉，她的身体正以惊人的速度衰老，因为她的心灵之光是以生命为燃料燃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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