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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死前种下三千因果丝，散入人间，只为等待一个能听见他哭声的人。”
“波旬？那个……天魔？”
“他曾是修行者。”
黑影低笑，“和你一样，出身卑微，遭人践踏。
他也曾跪在雪地里求一口饭吃，也曾在暗夜里发誓要改变这不公平的世界。
可后来，他走得太远，杀戮太多，连自己都忘了初心。
直到被庄周封为白煞星神，镇压于灾厄轨道之上，他才终于明白??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个门派、某位仙尊，而是这个让好人变坏、让善念腐朽的‘道’。”
少年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他不知为何，竟对这番话生出共鸣。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正因为你不是。”
黑影向前一步，“那些所谓的天才、圣子、仙苗，早已被规则驯服，成了秩序的帮凶。
唯有你这样的蝼蚁，在泥泞中挣扎过，痛恨过，绝望过??你的心还没死。”
话音未落，空中那颗苍白星辰骤然一震，一道微不可察的银线自星体延伸而出，贯穿虚空，精准落入黑影眉心。
霎时间，后者身形暴涨，周身涌动起滔天黑雾，其中隐约浮现出无数哀嚎面孔，皆是千百年来因怨念而不得超生的亡魂。
“我要借你的躯壳，重开一线生机。”
黑影俯视少年，“你愿不愿意，成为下一个‘波旬’？不是作为魔头，而是作为……反叛者？”
少年浑身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体内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正在苏醒。
那是愤怒，是不甘，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将永远困在这荒山上，明日就会被猎户当作野狗射杀。”
黑影平静道，“你父亲死后，他们瓜分了你家田产；你母亲病逝那晚，无人前来相助。
这个世界从不曾怜悯你，也不会突然仁慈。
拒绝我，等于选择继续做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
少年沉默良久，忽然笑了，笑声干涩而凄厉。
“好啊。”
他说，“既然这世道容不下清白，那就让我也疯一次。”
话音落下，黑影扑身而上，如墨汁倾注，瞬间没入少年体内。
刹那间，天地变色，狂风怒号，整座荒山为之崩裂。
岩石翻滚，大地龟裂，一道漆黑裂缝自山巅蔓延至谷底，形如睁开的眼睛。
而在那裂缝深处，一点猩红缓缓亮起，如同初生之瞳。
……
与此同时，陆怀瑾星域之外，一道流光划破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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