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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我们分开时唇间牵出的银丝，脸颊顿时烧得更红。
我在她的臂弯间侧过头，大口呼吸着空气中她的气息。
还未等我完全平复，她已经再次迎了上来，温热的唇瓣轻轻覆住我的。
她一手扶着我的后脑，低声呢喃：“放松些……”
……
她留下这句话后便融入人群，唯独留我在画前。
展厅里的空气嗡嗡作响，混合着松节油、与低声交谈的音浪。
我侧头看了看我的作品，《疼痛的形态——肋骨与矿脉》，便开始对每一位驻足者努力维持微笑。
透过人群我看到了，她投来一个极轻、极快的眼神，那是只属于我们之间的信号，意思是“我在”
。
我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一半。
我开始与好奇的观众交谈，解答她们对创作背景和温变处理的疑问。
解说的同时，我的余光始终能捕捉到她的动向。
我注意到她看似随意地在展厅中漫步，但更多时候，她是在与人交谈。
此刻她与一位穿着考究西装、举止干练的女性并肩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听见零碎的词句飘来：
“对，非常敏锐的色彩感觉……”
“叙事性很强，商业转化空间很大……”
“Tiskn杂志明年也想做类似主题……”
我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我认出来了，那位女士是业内颇负盛名的插画经纪公司的艺术总监。
她们随后走到一旁继续交谈，直到她微微侧身，目光“恰好”
落在我身上，对那位总监笑着说了句什么后。
总监便随之望向我，我连忙回以一个微笑，手心却微微沁出了汗。
又一拨观众围过来提问，为了不影响他人观展，我引他们走向旁边解答。
待我回答完毕再抬头，发现她已经再次回到了我的画作前。
这一次，她身边站着一位满头银发、气质儒雅的老先生。
她正手持放大镜，躬身端详画布上熏制留下的细微痕迹。
我认出那是曾为我们上过大师课的出版界泰斗级艺术顾问，以眼光严苛、评断犀利著称。
我悄悄走近，听见她指尖虚点画作一角，声音温和地说道：“李老，您看这里矿物颜料的层次过渡，是不是有点像我们上次聊过的……”
老先生眯眼端详片刻，缓缓颔首，转而望向我：“很有意思，年轻人前途无限啊。
不知道有没有考虑过为书籍创作插图？”
我几乎屏住了呼吸，心知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机会，我必须牢牢把握。
我赶紧稳住心神，尽量让回答显得既谦逊又不失自信：“非常感谢您的认可，我一直很期待能将作品延伸至文学语境，这也是我的梦想之一。”
而她始终静静站在老先生侧后方，眼帘低垂，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偶然发生，与她并无关联。
画展持续至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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