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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何林樱忽然睁开眼,轻声道:“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
沈眠哽咽。
“所有的信。”
她说,“那些没寄出去的,写了一半的,烧掉又拼回来的……都在响,像星星在说话。”
她抬起手,指向窗外。
那里并无异象,可在共感视野中,整片夜空已被无数银色丝线填满,每一根都承载着一句“谢谢你看见我”
。
她微笑,闭眼,呼吸停止。
但世界没有因此黯淡。
因为在同一时刻,全球两千一百四十三个新生儿同时睁眼,第一声啼哭频率竟与何林樱生前最后的心跳完全一致。
医院监测系统集体报警,专家束手无策,唯有老护士喃喃:“她是来接班的。”
葬礼很简单。
没有悼词,没有仪式,只有一列无人驾驶的列车载着她的骨灰环游地球。
沿途,万人自发点燃灯笼,组成绵延千里的光河。
飞船上的宇航员拍下照片,称其为“人类最温柔的星系”
。
沈眠独坐草原,整整七日。
第八天清晨,她推开梦境屋大门,发现里面多了一件东西??那件十年前未缝完的毛衣,如今已被补全。
袖口处绣着两个名字,针脚细密,像是用了很久很久。
她抚摸着布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身,是年轻的自己,牵着年幼的何林樱。
“你们做到了。”
年轻沈眠说。
“还没有。”
年老的她摇头,“只是开始了。”
两个身影相视一笑,化作晨雾消散。
风吹过,草浪翻涌,列车再次启程。
这一次,它驶向宇宙深处。
据说,在遥远的半人马座β星附近,探测器捕捉到一段异常信号。
经解码后,竟是那首未完成的摇篮曲,由七种不同语言交替吟唱,背景音里,还能听见轻微的、掌心相贴的摩擦声。
科学家们争论不休,不知该归类为自然现象还是文明遗迹。
唯有参与过春种计划的老兵低声说:“别分析了。”
他望着星空,眼角湿润。
“那是我们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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