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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跟你死在一起。”
程安安冷漠的打断了他：“我还嫌晦气呢。”
话说出口，就像实质的利刃，反倒是割在自己的心上。
程安安眼眶隐约有些发热，可是她当做恍然不觉，反正她麻木的心又感受不到痛的。
然后她的脸被捧了起来，秦墨的声音像是深林的风，空灵轻幽。
“下次说狠话的时候，记得不要掉眼泪，这样我才会当真。”
第五十四章
秦墨的指腹在她脸上擦过，程安安怔然的看着他。
不知为何，程安安鼻尖突然涌上酸意，眼泪不受控制的争先恐后从眼眶掉落。
秦墨叹了一口气，把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颈窝。
“对不起，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失言了。”
程安安觉得自己又要疯了，脑袋里的情绪分成两半在撕扯。
一半浓烈滚烫，一半木然无觉。
“我对你不好。”
她抵死忍住抽噎，“你为什么还不放弃？”
“你不是一向最会权衡利弊的么，我理应是你舍弃的第一项。”
话落，逼仄的防空洞没人说话了。
洞外狂风还没有过去，木板脆弱得下一秒就能破开，将他们卷出去撕成碎片。
程安安在这沉默的空隙里出神，干脆就让他们一起死在风里。
风会将他们的血ròu融在一起，四散在世界各个角落，真正的不离不弃。
过了几秒钟，秦墨的声音响了起来，沉沉的在这个洞里回荡。
“我酒精过敏，滴酒不能沾。”
他说，“这就意味着我不能喝醉麻痹自己，只能时刻清醒的反复品尝着失去你的痛苦。”
这是程安安听到秦墨，除了演讲之外，说过最多的话。
她听得认真，甚至忘记了哭泣。
“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只当时间和距离是横隔爱意的罪魁祸首。”
失血让她脑袋昏昏欲睡，程安安靠着秦墨，眼睛微阖。
“于是我每天都在后悔，在假设。
如果我没有出国会怎么样，可人生不是数学题有假设，也不是化学实验，能重复无数次实验得出真知。”
秦墨语气真挚得深情：“但你是我可以用一辈子去攻克的难题。”
许久没有声音，秦墨忐忑的低头。
却发现程安安睡过去了，手指穿过他的指缝紧扣在一起。
等程安安再次醒来的时候，风暴已经停了。
木板被推开，外面难得一片晴朗，那一方角的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阳光在丁达尔效应下，在洞里投出一道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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