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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浔愣愣地回过头,他从未觉得寒镜月的目光如此遥远:“无论是他儿子的死还是那几个孩子的死,说到底是他们二人矛盾却害死了其他无辜的人,他有什么理由报仇?”
寒镜月哂笑:“闹到杀人的地步的事,向来都是对对错错各执一词很难决断的,谁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所以我没问他,我问你。
如果是你呢?你会不惜一切去报仇吗?”
风再嘶鸣,而此刻二人之间却比方才都静。
林浔望着她哑然许久,默默垂下眸子:“我不知道。”
“上山的那个阵法,我梦见你们都死了。”
他又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阿见姐姐死了,义父死了,就连你……也倒下了,我不知所措地在一片尸体里跑来跑去,整片天都烧着红色,压着我、追着我,可我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你们,为什么只有我活着,我不知道……”
寒镜月收起笑脸:“都知道是噩梦,还怕什么?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林浔握着她的手一紧:“怎么会不害怕呢?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怎么可能会不害怕?你问我会不会不惜一切报仇,如果我知道是谁干的,我想我可能也会忍不住要杀了那个人吧?可我报完仇后呢?然后我又能去哪?去做什么?”
他说到最后几乎又哽咽起来,那梦又鬼魂似的缠上他的思绪,教他心头无法自抑的难过,难过得一想到那些事就想一死了之。
寒镜月晃了晃他的手:“我就随便问问,你怎么又哭起来了……再说了,我不就在你旁边吗?就算哪天出了什么事,也是我保护你,哪轮得到你来报仇?好了好了,既然你说这种阵法下会写设阵人心中所求之事,那我去看看人头底下到底写了什么字。”
林浔一骇:“你别乱来啊?那人头要是乱动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它还跳起来打我不成?”
寒镜月径自走近屋内,将桌子推到一边,用树枝把人头顶翻,果不其然,那地上用血画的阵法中央写着几分歪歪扭扭的字,“我、訚、昌、镇、南、一、方、复……”
没等她反应,一旁的纸人忽然一阵躁动,被踢了肚子的马似的,伴着尖叫的风声飘起向她袭来,寒镜月迅速挥动树枝向它划去,纸人灵活躲开,两手一正,赫然利如纸刀向她劈来。
林浔闻声冲进屋内,寒镜月迅速挡在他身前,聚力向纸人颈部刺去,纸人被刺中后剧烈地颤动起来,猛地向后退去,顷刻之间谷中风声大作,林浔赶紧拉过寒镜月向外跑,不料一抬头另外四个纸人正微微笑地围成一圈,风袭烛灭,孤月匿云,嘶鸣不绝。
四个纸人不等两人害怕,也如里头那个一样向他们袭来,寒镜月大喊:“刺喉咙,那里最薄!”
那纸人似乎察觉了林浔的恐惧,倏地一下飞到他脸前,林浔向后一退,见寒镜月已制伏其中一只,索性闭上眼向前一突,正正好好撞上纸人膛前,那纸人像漏了气儿的球似的在树枝上边转边叫着,任他怎么甩也甩不下去,那张脸一个劲儿地冲他咯咯笑着。
另一只纸人见他被缠着,立马从寒镜月处抽身向他脖子劈去,寒镜月凝气挥开一道剑气,将它生生劈成两半,手中的树枝也因承受不住内力而碎成残灰。
寒镜月肘了肘他:“赔我一根。”
林浔折了根树枝削尖递给她:“谢谢。
不过现在我们破了阵,有人来抓我们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带你逃。”
寒镜月咧唇一笑,“反正他们的阵是肯定成不了了,再去下方找找,能找一点是一点。”
“就你还笑得出来。”
林浔回头看了眼原先羁押他们的地方,风树娑动间灯光忽明忽灭,一缕诡谲的不安随眼前纸人的笑脸在心头挥之不去。
他跟着寒镜月翻下石头,下方是几座密密麻麻的屋子,屋内并无灯火,亦无守门之人,林浔试探地推开门,蚊香的味道海浪般扑上来,他忍住咳嗽缓缓向桌边靠,摸到类似纸、笔之类的东西,又移到柜子边,柜子上了锁,摸着沙沙的,像有些日子没擦过。
他又将目光落到床边,隔着一层床帐,隐约还能听见轻微的鼾声,没有守门之人,应当不会是和自己一样的俘虏。
军队也应当歇在营帐之类的地方,难道是相关的老弱妇孺?
林浔退出屋子,轻轻将门掩上,另一边寒镜月排查完了一间屋子,手上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径自向他走来:“我在屋子里翻找的时候发现桌上放有纸笔,里面太黑看不清写了什么,就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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