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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
小林钳住她的肩膀，试图打断她，失败了。
“我等了好久啦。
每一天，我都在幻想这一刻，没想到真的还会有刑警来。
从那之后，我被派来专门照顾小爱，和她住在一起。
我每天都尝试走下山去投案，但我的脚总是迷路。”
她说得十分流畅，似乎已温习过许多遍供词。
手电筒的光芒直刺她面部，她不时抬手遮挡，动作幅度很小：残存的文雅和柔弱。
幸惠猜测：事实上，北海连疗养院二楼都没能走下去过。
她只不过日复一日在回型走廊打转。
那么，她半夜从暗门爬出的时候，一时慈爱心起，大概的确会坐在爱的枕边看她睡眠，偶尔哄一哄噩梦中的女孩。
然后，她出去，在走廊发出循环往复的爬行声音，一遍遍经过八神爱的门前再游离而去，成为女孩的梦魇。
“够了！”
小林的额角隐约青筋冒起，不知因焦躁还是恐惧。
他几乎吼出来：“你到底犯了什么——”
“故意杀人罪。”
北海说，“五年前，我杀过一个男人。”
她伸出了手。
仿佛希冀着戴上手铐。
一双干瘪的，纤细的，绝无缚鸡之力的小手。
小林难堪地沉默了十秒钟。
幸惠看出他想要站起，碍于空间狭小，又怕撞到身后的她，小林按下了不耐。
他只说：“先出去再讲。”
八神爱已经把房门关紧了。
幸惠环顾一周，见爱仍蜷缩在床，小林搀扶着北海出来，忽然一惊：
“寺内先生还在门外呢。”
方才她和小林跑得太急，似乎是把摄影师甩下了。
她心怪寺内怎么不知敲门进来，却见北海的身躯佝偻得厉害，没走两步，便要踉跄趴到地上。
小林握着北海的两条胳膊，对她摇了摇头。
只能放任北海坐在地上。
太挤了，但幸惠得到爱的许可，得以坐在床上，脚不沾地——她说，如果是幸惠的话，自己不会告发。
于是景象就变成了：北海双膝跪地，小林尴尬地扶墙站在床尾与墙壁间隙的过道，幸惠侧着身子坐在女孩的床沿，而女孩抱膝摆弄自己的白兔玩偶。
北海的忏悔，就在这样的情形下诞生了。
她的上身低低伏在地面，声音哽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那样。
明明是不可能的事。
那天，院长大人请我帮一个忙，帮他‘试一下’……”
“试什么？”
“我听不太懂。
他说要试一下某人承诺过的，关于‘转化’的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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