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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插话道。
他岔开两腿坐着，两肘撑在腿上，双手交叉，通过不讲客气来彰显老练，“那疗养院牵扯了好几条人命，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警署很重视，谁也怠慢不起。”
他模棱两可，只字不提失踪横死的登山队。
其实连冈崎都知道自己缺乏证据：就凭恭子收藏的一张报纸照片，她怎么可能与登山队之间存在逻辑链条？但小林编得信誓旦旦。
“疗养院已经倒闭很多年了吧？”
无辜的夫妇惴惴不安。
“是啊。
但追诉期还没过。”
小林眼睛一眨不眨，“我们就是在翻旧账。”
“抱歉，抱歉。
可我们还是不明白：恭子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吧？无论曾经在那里发生过多少事情，她年纪太小，根本不会有印象吧。”
冈崎说：“所以您承认恭子是从疗养院来的了？”
“……手续没补全的话，算是犯法了吗？”
世野井夫人小心翼翼问，“对不起呀，当年那个院长……似乎是八神先生……亲口说的，让我们不用管太多，把恭子看作亲生孩子就够了，不会给生活增添不便的。”
耳熟的姓氏。
冈崎想。
在哪里见过呢？
——哦。
差点忘了，录像厅老板寺内的岳父也姓八神。
“八神一朗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收养恭子？”
小林像受了针扎一样发问。
连冈崎也得承认，这话粗俗到了冒犯的地步。
“刑警先生！
您怎么能这么说呀！”
“你们现在这副态度，漠不关心的，哪里是把恭子当作亲生女儿养育？对你们而言，她只要凑合着长大就够了，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打算成为怎样的人都不重要，是不是？”
小林咄咄逼人，“疗养院虽然倒闭，八神一朗可没有苦衷啊。
听说他现在除了偶尔扶持一下亲朋好友的投资项目之外，基本已经和妻子退隐养老去了。
他为什么找上你们给他的麻烦收尾？”
“……前辈。”
冈崎出声提醒，“万分抱歉，我前辈的脾气不太好……老刑警都有这个毛病……”
然他有意暗示小林话语属实。
“如果恭子不是麻烦的孩子，八神会把她送出疗养院么？那些长大之后会宣称自己出身于疗养院的家伙个个都是出人头地。
会给他丢脸的，他自然不肯收在自己名下。”
小林彻底离题了，素质堪忧，如同某个受着一腔热血和满脑臆想支配的业余私家侦探。
冈崎有些纳闷：他原本以为，他们所指的旧案是登山队失踪事件，小林却半句不离八神。
固然他自己不久前也收到过自称“八神”
的揭发疗养院院长不当行为的举报电话——尽管他至今还没有抽空会见那名所谓证人——但他实在难以对一笔证据稀缺的旧账耿耿于怀，甚至将其设定为行动最优先级。
难道小林真正涉足过疗养院“供养邪物”
的怪异传闻、并且信以为真？难道是小林二十年前参加的那档探案节目里涉及的疗养院周边抛尸怪事？但——
但是他看过从小林家带回的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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