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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民皆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可背后制造这些舆论者,其心可诛啊!”
福公公走到吏部侍郎周扬安面前,接过话本,颤颤巍巍呈到皇帝面前。
话本的内容很简单,忠臣和昏君,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
皇帝看完,沉默地合上了。
福公公伺候皇帝多年,心里清楚,这是比惊雷更令人惶恐的震怒。
祁兴为人,喜怒不形于色,越愤怒,越沉默。
他赶忙将话本拿走,又暗暗地给周扬安递眼色,让他赶紧告退。
看着皇帝遣退宫人,独自去了西姜园,福公公暗自叹道,“那竖子,原可留他一命的,可惜啊……”
几日后,司寇策归京,当夜就去面见了皇帝,带着一支弩矢和几封信。
次日,司寇河便被释放归家,司寇家二位将军不仅官复原职,也重新拿回兵权。
朝堂上,连那监察御史周景明都噤了声,不再对此案有异议。
朝中不知情者,皆叹帝师大人果然有扭转乾坤之力。
同样不知内情的,还有太子祁玄,他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而后看向帝师司寇策,试图从他们脸上读出答案。
他不明白,他前一日刚向父亲提交了司寇河通敌的铁证,父亲震怒,当即要发落司寇一家。
明明司寇家已经自乱阵脚,司寇策请辞,司寇天卸职,连那狡猾的司寇若都束手无策了,明明可以而一举削之!
他还特意找人在大街小巷替司寇一族叫屈,为的就是激怒父亲,父亲一向最忌惮的就是司寇在民间的声望。
怎么一夜之间,局势便扭转了。
很快,他便将知道答案。
早朝后,皇帝将他喊到御书房中,遣退了所有宫人,将几封信和一支弩矢扔到太子面前。
“这便是你说的铁证?”
祁兴看着儿子,目光又恨又怒,“我原以为你是个出息的,没想到你竟如此鼠目寸光!”
皇帝丢出几封密信,其中几封是太子昨日交上来的,北狄王与司寇河来往的几封密信。
信中内容,可直接坐实司寇河通敌,按大祁律法,通敌叛国,贩卖军情,当诛九族。
但旁边还有另外几封,与太子交上来的北狄王字迹如出一辙,其在信中自称苍狼王,乃是北狄王的亲王叔,与其通信来往的,是太子破魂军的将领,赫斩。
从信中内容看,二人早就暗中勾结,流寇来犯,诱朝廷派司寇河出兵镇压,都是设计好的,甚至在密信中提及了伪造信件欲构陷司寇河之事。
近几年北境安定,北狄鲜少来犯,主要原因便是其内斗严重,北狄宗室之内勾连错综复杂,北狄王的亲叔叔苍狼王与其抢妻、夺地,此事几乎是云州百姓公开的谈资。
苍狼王想夺权容易,但虎口夺食,缺少强势兵力,无以为继,想守权难。
无论是北狄王,或是苍狼王,都想和祁国势力勾连,有祁国助力,便可坐稳北狄王之位。
但选择祁国太子,借助祁国未来君主之势力,还是选择祁国帝师次子,一个刚刚束发,第一次领兵上阵的将军,答案显而易见。
其中哪个才是真相不重要,祁兴愿意相信什么、能够相信什么才重要,这正是司寇若赌的。
字迹,是司寇若央九歌帮她找人来仿的,司寇河拿到密信根本没撕,而是回家后秘密呈给了父亲,赫斩是祁国武状元出身,想找他的字就更容易了。
反正对方的信也是假的,那便以假乱假。
那支弩矢,正是除夕夜八关街上的弩矢,巡城司查到这支弩矢乃是太子破魂军之物,仿佛烫手山芋一般,连夜将此物还给了事主司寇策。
当时司寇策找人将消息放给了太子,自己却将此事按下不表。
没想到这支小小的弩矢如今派上了用场,让司寇若又多了一成胜算。
毕竟除夕夜八关街刺客之事,虽未捅到皇帝面前,但巡城司的调查可是有记录在册。
此案既呈三司会审,用伪证证事实,环环相扣,太子自然辩无可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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