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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派快马前往长安报捷，务必将此战详情呈于陛下御前！”
命令下达后，我策马缓行于战场之间。
眼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焦臭。
可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仍有微弱的呻吟声传来。
我下马走近一看，是一名年轻的突厥士兵，腹部中箭，肠子外露，却仍死死抱着一面残破的战旗。
他看见我，眼神浑浊，嘴唇翕动，似想说什么。
我蹲下身，用突厥语问道：“你想说什么？”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北方草原的方向，声音微弱如风：“家……我想回家……我的孩子……还没见过父亲的脸……”
我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伸手合上了他的双眼。
“你已经回不去了。”
我低声说道，“但你的名字，我会让人刻在战报上。
至少，百年之后，还会有人记得，曾有一个突厥少年，死在了大唐的边疆。”
回到主营帐时，夕阳已染红天际。
孟周带着几名文吏前来拜见，手中捧着厚厚一叠伤亡名录。
“李将军，”
他声音沙哑，眼中布满血丝，“此役我军阵亡八百三十七人，伤一千六百余人。
百姓参与守城者，死者四百九十二，伤者逾两千。
善阳城墙多处损毁，粮仓也被火攻波及，损失约三成存粮。”
我接过名录，一页页翻看，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把刀，剜在我的心头。
“告诉所有家属，”
我缓缓道，“阵亡者，每人赐绢二十匹，米五十石，子孙免徭役十年。
伤者由官府负担医药，三年内免税赋。
至于百姓……善阳免赋八年之事，务必落实到户，不得有一人遗漏。”
孟周重重点头：“属下明白。”
我又问：“长安那边可有回音？”
“昨日傍晚，宫中遣使快马加鞭送来密诏。”
孟周从怀中取出一封黄绸包裹的圣旨，双手奉上，“萧皇后亲笔所书，命您战后暂代朔州都督府军事，统筹北疆防务，直至新任都督赴任为止。”
我接过密诏，却没有立刻打开。
instead，我望着帐外渐暗的天色，轻声道：“看来，这场仗还没结束。”
孟周一怔：“将军之意是？”
我转身凝视着他：“颉利不会善罢甘休。
此次失利，只会让他更加疯狂。
他会集结更多部族，甚至可能联合薛延陀、回纥诸部，发动更大规模的南侵。
而我们……必须在他动手之前，做好万全准备。”
“可兵力不足啊。”
孟周忧心忡忡，“此战虽胜，但我军损耗极大，援军短期内难以补充。
若突厥倾巢而出，仅靠善阳一城之力，恐怕……”
“所以我们不能只守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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