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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奶奶偏听见了问我,就撒谎说香菱了。”
凤姐听了笑道:“我说呢,姨妈知道你二爷来了,忽喇巴的反打发个房里人来了,原来你这蹄子**鬼。”
说话时贾琏已进来,凤姐便命摆上酒馔来,夫妻对坐。
凤姐虽善饮,却不敢任性,只陪着贾琏。
一时贾琏的乳母赵嬷嬷走来,贾琏与凤姐忙让他一同吃酒,令其上炕去。
赵嬷嬷执意不肯。
平儿等早已炕沿下设下一杌子[278],又有一小脚踏,赵嬷嬷在脚踏上坐了。
贾琏向桌上拣两盘肴馔,与他放在杌上自吃。
凤姐又道:“妈妈狠嚼不动那个,到没的矼[279]了他的牙。”
因向平儿道:“早起我说那一碗火腿炖肘子狠烂,正好给妈妈吃,你怎么不取去赶着叫他们热来?”
又道:“妈妈,你尝一尝你儿子带来的惠泉酒[280]。”
赵嬷嬷道:“我喝呢,奶奶也喝一钟。
怕什么?只不要过多了就是了。
?365?我这会子跑来,到也不为酒饭,到有一件正经事,奶奶好歹记在心里,疼顾我些罢。
我们的爷,只是嘴里说的好,到了跟前就忘了我们。
幸亏我从小儿奶了你这么大。
我也老了,有的是那两个儿子,你就另眼照看他们些,别人也不敢呲牙儿的。
我还再四的求了你几遍,你答应的到好,到如今还是燥屎[281]。
这如今又从天上跑出这样一件大喜事来,那里用不着人?所以到是来求奶奶是正经。
靠着我们爷,只怕我还饿死了呢。”
凤姐笑道:“妈妈你放心,两个奶哥哥都交给我。
你从小儿奶的,你还有什么不知道他那脾气的?拿着皮肉到往那不相干的外人身上贴。
可是现放着奶哥哥,那一个不比人强?你疼顾照看他们,谁敢说个‘不’字儿?没的白便宜了外人。
——我这话也说错了,我们看着是‘外人’,你却看着是‘内人’[282]一样呢。”
说的满屋里人都笑了。
赵嬷嬷也笑个不住,又念佛道:“可是屋子里跑出青天来了!
若说‘内人’‘外人’这些混账缘故,我们爷是没有,不过是脸软心慈,搁不住人求两句罢了。”
凤姐笑道:“可不是呢,有‘内人’求的,他才慈软呢,他在咱们娘儿们跟前才是刚硬呢!”
赵嬷嬷笑道:“奶奶说的太尽情了,我也乐了。
再吃一杯好酒。
从此我们奶奶做了主,我就没的愁了。”
贾琏此时没好意思,只是讪笑吃酒,说“胡说”
二字,“快盛饭来,吃碗子还要往珍大爷那边去商议事呢”
。
凤姐道:“可是。
别误了正事。
才刚老爷叫你说什么?”
贾琏道:“就为省亲[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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