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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不大的空间里一股子不太好闻的气味，有点像发霉很多天的面包。
容乐乐正好包里带了便携香水，于是掏出来往脖子上喷了点。
但却感觉一丝凉丝丝的气息贴在她脖子上，像是毛发。
她转回身，什么也没有，整个电梯空间里好像温度降了几度，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再转回头的时候，容乐乐猛地吸了口气，一个倒挂着的人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
这人头发很长，盖住了脸，都拖到地上了。
容乐乐的视线正对着她的脖子，在冷白的电梯光照下，青白青白的，似乎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脉，没有一丝血色。
“我从楼顶跳下去的时候，是脸着地的，你要看看我的脸吗......”
隔着厚厚的黑色头发，声音传出来。
容乐乐抬头看了看电梯顶，看不到这位同事的脚，大概是卡在电梯顶上的紧急出入口。
同事的头发遮住了脸，长发都在地上了，容乐乐看了一眼地上的灰尘，想了想，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小包发绳。
她看了看同事暗红色仿佛鲜血干涸的衬衣，猜测对方喜欢红色，于是从发绳里选了个红色的，伸手替她把头发扎起来。
碰到对方滑腻腻的头发的时候，容乐乐明显感觉对方抖了抖，尖叫：“你干什么！”
“帮你扎头发啊，这么好的发质，别弄脏了。”
虽然对方往后缩，但容乐乐并没有放手，替她束发。
既然要束发，就免不了拨开头发。
黑沉沉的发丝中，露出一张血淋淋的脸。
这已经分不出鼻子嘴巴了，两个眼眶里有一只眼球，还有一个爆烈开的球体，额头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依稀能看到额顶露出的红黄的脑花。
那只还存在着的眼球牢牢盯住容乐乐，漆黑的眸子里射出阴冷的光，不放过容乐乐的任何一丝表情：
“我好看吗。
新来的，我问你话呢！
我好看吗！”
她说话的时候嘴巴裂成好几瓣，那模样真的说不上好看。
但容乐乐面不改色。
hr提醒过她别得罪人，况且打扮成什么样子都是别人的自由。
主要还是她真的很想要这份工作。
“难道不好看吗？你觉得好看就好看。
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你的发质真的很好。”
容乐乐一边说一边替她束好了头发，还绑了个小丸子头，
“你要下来吗，倒吊着会不会脑袋充血？”
对方顿了顿，那张好几瓣的嘴抖了抖，最后发出一声冷笑：“呵，胆子挺大。
我的脖子摔断了，立起来会是这样——”
话音刚落，容乐乐只觉得眼前一花，本来倒吊着的同事竟一下子双脚着地换了个方向，从脖子中间裂开，黑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你又胡来！”
容乐乐掏出了包里的手帕，咔咔两声掰正了她的脖子，在断口处系了个整洁的蝴蝶结：
“你这样对脊椎不好。
年纪大了脊椎病很花钱的。”
“......”
这一次，这位同事眼里的光似乎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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