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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县已让朱县丞安排专人驻场清点，你务必全力配合，严查內盗。”
朱员外手中把玩的玉胆停了下来：“是，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他顿了顿又道：“这何铁山真是恶贯满盈，误国误民，不知此次能判他个什么罪？”
陈弘文道：“何铁山昨夜已於狱中畏罪自尽，留下遗书，对所有罪行供认不讳。”
朱员外惊道：“竟有此事？倒是便宜了这廝。”
赫连贞一忽然问道：“朱员外，你可曾听过坑道鼠这个名字？”
话一出口，赫连就见那原本安坐一旁似在打盹的鹰爪冯眼皮微启，透出一丝凌厉的眼神。
朱员外神色微微一滯，奇道：“坑道鼠？没听说过。
是个人名，还是个帮会？”
“他专擅机关暗道，从炭场偷了很多石炭，为害更甚於铁椎帮。”
赫连一边说，一边盯著朱员外的眼睛，想看出些端倪。
然而朱员外神色坦然，並无丝毫异常：
“鄙人定会严查炭场所有炭工和监工，至於探案捕盗之事，有令君主导，赫连义士出手，宵小定然无所遁形。”
朱员外又与陈县令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起身告辞。
赫连耳力敏锐，听他与那鹰爪冯並肩行出县衙，一路低声交谈：
“姓陈的口气比之前硬了很多啊。”
“哼，多了个小捕快帮他，不足为虑。”
陈弘文饮了口茶，问赫连贞一：“你看出什么了？”
赫连道：“朱员外是何铁山的后台，秘道可能是他让坑道鼠挖的，何铁山是他那个冯教头杀的，替坑道鼠顶罪。”
陈弘文讶道：“你如何推测出来？”
赫连便將昨晚坑道鼠两名手下招供的话复述了一遍，又道：“要捏碎何铁山的咽喉软骨，而不伤他其余部位，又不让他惊动旁人，此人手上功夫必定非同小可，而且应是何铁山的熟人，他才不加防备，冯教头的鹰爪功很厉害，跟何铁山多半也相熟。”
陈弘文点头道：“你的推测有理，但並无真凭实据，朱员外在本地颇有声望，又为官府办事多年，与州里也关係密切，不可妄下断言，还须细细查访。”
赫连道：“听他方才所言，大儿子在代州府衙任职？你的县丞是他的侄子？”
陈弘文道：“不错，还不止呢，你在南城打了那个兵痞崔老四是他外甥，原先的牢头孙五也是他內侄，六房书吏中也有几个是他眼线。”
“汪县尉和仵作呢？”
“他俩只是胆小怕事，多半收过朱员外不少好处，作奸犯科应是不敢的。”
陈弘文苦笑道，“你看，我身边都是朱员外的人，他才是雁门县真正的县太爷。”
“你当了六年县令，一个亲信都没有？”
“我上任时带来一个刑名师爷，不到半年就在家中误食毒菌而死。
县丞县尉都是州里任命，向来由地方大族子弟担任，我即使要求更换，换来的还是他的人，徒然打草惊蛇而已。”
“韩捕头怎么样？”
“他算我半个亲信吧，其实也帮了我不少，就是太油滑了点。”
“你没想过怎样斗倒朱员外？”
“我从到任第一天起就在准备，已经等了六年，终於等到了。”
“等什么？”
“等像你这样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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