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文学

第一章 风与峰之间 应许之湖(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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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势。

静默或隔离的状态下,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我游魂般穿梭在冰箱、书桌和床之间,彻底成了没有影子的人。

消化不良,缺乏运动,总是因为莫名的焦虑而迫切想往嘴里塞点什么,又不敢多吃,于是只能蹲在阳台上啃指甲,傻盯着洗衣机滚筒旋转,出神;偶尔茫然地刷刷手机,半小时就过去了。

一天,一个月,一个季节,就这么过去了。

这最低限度的生活引人思考,最高限度地活着,本该是怎样的。

与小伊再次见面,已是2020年4月。

我们像蛰居的小鼠般探出头,瞄一眼春天匆匆而过的脚踝。

没有任何店面开门,我们躲在城市公园的角落,望着风和日丽,花草树木,感觉一切仿佛《楚门的世界》的电影布景,几乎怀疑其真实性。

就连每一口呼吸,似乎都是偷来的。

我们都对这种生活与信念的萎缩倍感警惕,约好一定要抓紧时间多进山看看,就像被关上门的时候要找一扇窗。

这扇窗就从她的家乡,横断山脉东缘,一个叫轿顶山的地方开始。

出发前她曾说:“尽管去那儿这么多次了,仍然感到那里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那你还记得第一次到那里的情形吗?”

“天气太糟了,一片浓雾,什么都看不见,睡前冷得瑟瑟发抖。

第二天早上,朋友急着钻出木屋上厕所,才发现门锁都被冻住了,怎么也打不开……折腾了好久,憋坏了。”

小伊说完,我们都大笑起来。

好天气之于山野来说,简直就像衣妆之于人。

我们都频频查看卫星云图,尽量掐准最好的天气进山。

当然,因为时间有限,也并不能次次如愿。

去轿顶山的路上,从下午直至傍晚,山下的绵绵阴雨仍不见停,随着海拔增高,渐渐变成了细雪。

视野变成了一部黑白电影:眼前是纷纷扬扬的六芒晶,慢动作落在挡风玻璃上,雨刷来回刮过时,发出砂质的声响。

山路上的牦牛成群结队,肩头负雪,长毛遮眼,像一块块会自己移动的石头。

老牛对车来车往都很淡定,而小牛犊大概还没有“见过世面”

,一见车来,便径直沿着道路中央往前狂奔,搞得我们也很尴尬:明明只须往道路两旁靠一靠,就可以轻松错让,可是它们偏偏……就不下路。

有一头小牛犊傻在路中央,明显慌乱,不知道往左右闪,一直沿着道路中央往前跑,跑了很久,发现仍甩不掉我们,终于生气了——只见它突然转身,盯着我们,身体前倾,后蹄刨地,俨然一副西班牙斗牛场上的怒牛,马上就要冲过来的架势,吓得我们一个急刹。

在那几分钟的屏息里,我盯着那头小牛,突然想到:也许在上帝眼里,当下的我们面对疫情、战争,也是一样惊慌失措?被厄运的滚轮逼着往前逃,忘了只须往左右两侧一闪,就不至于这么狼狈。

想到此,有点又好气又好笑,只能熄火停车,等小牛犊自己开窍。

一关掉引擎,寂静就如耳聋般笼罩下来,我们连说话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小,唯余肖邦夜曲还在播放。

弗拉基米尔·阿什肯纳齐弹奏的版本,节奏潇洒,极尽缠绵,配以山路悱恻,一切似是奔着哈代式的结局而去的。

抵达轿顶山营地时,天色发黑。

一下车,寒风带雪,如刀子逼上脸,几近刺激地爽快。

吸取上次的经验,我们反复跟老板强调一定要开足暖气,于是……那个夜里我们几乎热得睡不着,快要变成烤猪。

半夜我甚至数次爬起来将门缝打开,放冷空气进来降温。

翌日我醒得很早,房间里尚且一片昏暗,隐约听见伙伴们均匀的呼吸声。

我起身,蹑手蹑脚从门缝向外望,一瞬间简直要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惊叹出声——千山欲曙,皑皑负雪,如一柄洒满金粉的锯齿,横在天际,闪闪发光。

最高的、锋芒逼人的那座,就是贡嘎主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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