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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将如何回忆在石渠度过的那个中秋节呢?
是夜归时,路过石桥,只见天心一月,灿如夜阳。
银辉下,清溪四叠,映月四重。
佛家所言“一月映千江”
,不过如此了。
站在桥上赏月,默默无言,心事委婉。
瑞典语中有个词叫m?ngata,字面意思是“月光之路”
。
望着这江面月痕,想起夏目漱石的名译,“月が綺麗ですね”
[1],浅怅深惆,不知所言。
那一刻,我已化身千江之底的一枚沙砾,任由月色涟漪一遍遍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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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贡玛保护区,是石渠中的石渠——西北以北,偏远之远。
听巡护员李八斤说那里“遍地都是野生动物”
,为此我们专门带上了望远镜。
刚刚离开石渠县中心,铺装水泥路还没有结束,眼角余光中就闪过了一个什么影子——藏酋狐——我压低声音惊叹,拽着小伊的肩膀要她往左边看。
“哪儿?哪儿?”
她几乎是弹坐起来,四处寻找——就在马路左侧的草坡上,一只棕灰色皮毛的小家伙,方脸,小眼儿,滑稽又可爱,大大方方与我们错肩而过,不时回头看我们。
小伊放下望远镜,又端起相机对焦,一时间手忙脚乱,只恨眼睛不够,手也不够。
那只藏酋狐似乎见过不少世面,十分从容地在草间小跑,迎面一辆摩托车驶来,也没有慌张。
等它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草海,小伊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放下了相机。
就在刚才,她长久地憋住呼吸,稳住镜头,对焦,几乎缺氧得头晕了。
海拔4500米,驶过“长沙贡玛自然保护区”
大门,高原草甸地貌扑面而来了。
车辙印横七竖八,像是巨幅抽象画的笔触,通向牧民的帐篷。
曾几何时,牧民早上骑马穿过草地,回来之后鞋面都会湿透。
如今即便人不骑马,走在草地上,也不能将鞋打湿了。
退化的牧场,露水没有了。
摩托车代替了马匹。
土地板结,荒漠化十分严重。
2003年,石渠县退牧还草,在电线杆上架设人工巢穴,吸引老鹰筑巢繁衍捕鼠。
但眼下所见,恐怕治理速度跟不上恶化速度:遍地都是高原鼠兔、喜马拉雅旱獭、青海田鼠、长尾仓鼠。
它们快速地窜来窜去,无影小腿似昆虫般敏捷,从一个鼠洞到另一个鼠洞,密密匝匝。
据统计,石渠县3200多万亩草地,平均每亩草地有鼠8.3只,最高的达每亩28只,密度令人担忧。
所谓“遍地都是野生动物”
,该不会说的是鼠类吧……我们忧心忡忡地,沿着土路继续朝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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