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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浦特训班的青砖校舍里,曼茵与曼莉同众多学员一道埋首课业。
军统特训班的师资阵容本身便是课程表的活注脚:爆破教官刘绍复、黄林玉总带着硝酸甘油的刺鼻气息走进教室;副主任余乐醒的情报课永远门窗紧闭,油墨味混着他袖口的烟草香在昏黄油灯下萦绕;刚从德意归国的范学文、蒋镇南等人总带着异域皮靴的铿锵声,将最新式的特工技术摊开在发黄的牛皮纸上;戴笠麾下"
西大金刚"
之一的沈醉讲授行动术时,袖口总沾着未及拍落的木屑——那是演示锁具拆解时留下的痕迹;金民杰的擒拿课总伴随着地板震动的闷响,吴时泰的武术教习则常混着院落里的桂花香,而聂振标的手语课最是寂静,只有窗棂间跳动的光影在学员们比划的手背上流淌。
曼茵在电讯室的示波器前总有种近乎偏执的专注,摩尔斯电码在她指尖化作灵动的音符,伪造文件时调配的药水在台灯下泛着秘银般的光泽。
倒是曼莉在靶场的表现令人侧目,握枪时腕骨绷出的弧度像淬了冷光的刀刃,搏击训练中扫堂腿带起的风总能让男学员踉跄半步。
除夕前的周末聚餐,青瓷碗里的腌笃鲜腾起白汽,顾晓晴给婆婆添汤时,银匙与瓷壁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
“再过半个多月就过年了,你们放不放假?”
顾晓晴帮婆婆添了碗汤,问曼茵和曼莉“大概能在家里过完年吧!”
“还不知道,要等通知!”
曼茵答道。
“这是咱们在这边过得第一个除夕,家里还是好好准备准备吧!
妈,您说呢?”
顾晓晴征求婆婆的意见。
赵慧瑛拿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斟酌着道:“那这几天你有空的时候去置办些东西,想着提前到你堂哥家去看看。
我们一家尽得了这些照拂,礼数上别亏欠了。
代我去道个谢,顺便再问问兴儿读书的事!”
顾晓晴有意将话题引向姐妹俩的前程,绣花鞋尖在青砖上无意识地碾动,目光却始终落在曼茵攥着筷子的指节上——那里还留着特训时攀爬磨出的薄茧。
“兴儿的事倒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让我堂兄想办法给曼茵和曼莉谋个差事,培训结束后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职位。”
顾晓晴知道婆婆一首担心两个女儿,她嘴上不问心里却一首惦记,借着今天说起这事,她也表个态让婆婆放心。
听顾晓晴如此说,赵慧瑛果然安心了不少。
女儿不比儿子,如果可以自然是留在身边最好。
何况家里如今人口少,能都在一起是最好的。
………………………………………………………………………………饭后,顾晓晴借故要曼茵帮唐兴指点功课把她叫到了卧房。
卧房里,唐兴的砚台墨香混着炭火的暖意。
“有二哥的消息了?”
一进门,曼茵就问顾晓晴。
“还没有曼德的消息,估计还得再等等!
我要跟你说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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