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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光海的绚烂在身后逐渐稀薄,如同褪色的梦境。
洛辰每一步踏出,都感觉周遭的“规则”
在发生着微妙而根本性的转变。
光海那种柔和却无处不在的“包容感”
正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冰冷、携带着无数岁月沉淀下来的死寂与往生执念的“流动感”
。
他正从“彼岸”
的边缘,向着冥河的本源深处沉降。
这里不再是渡口附近相对“温和”
的冥河水域,也不是光海那由纯粹记忆与规则显化的奇异空间。
这里是冥河的“下层”
,是亿万灵魂沉淀、洗练、最终忘却前尘的必经之路,是宇宙生死轮回规则最直接、最蛮横的体现。
四周的光线急剧暗淡,最终化为一片近乎绝对的幽暗。
唯有他右臂上寂灭印记散发出的暗紫色光华,以及其中流淌的【寂灭忘川】之力,在身周撑开一小片朦胧的光晕。
光晕之外,是粘稠如墨、沉重似水银的冥河之水。
这些河水并非单纯的液体,它们是由最精纯的阴性能量与无数破碎的灵魂印记混合而成。
洛辰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细微、杂乱、充满不甘、眷恋、怨憎与茫然的意念,如同冰针般试图穿透他神力(尽管是借来的)与权柄构筑的防护,侵蚀他的神魂。
若是寻常神只在此,哪怕是一位真神,也需要耗费大量神力抵御这种无孔不入的灵魂侵蚀,并且时刻警惕不被冥河本身的“往生”
规则同化,失去自我意识,成为河底无数浑噩灵魂残渣的一部分。
但洛辰的情况有些特殊。
首先,他并非依靠自身修炼的神力,而是遗神银行的“贷款”
,虽然需要支付利息,但在“消耗品”
的层面上,银行暂时是慷慨的——只要他能持续创造价值。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是他新生的【寂灭忘川】之力。
这股力量,源于古神“寂灭之翼”
的权柄碎片,融合了冥河本源之一的“忘川水精”
,兼具了“终结”
与“洗涤”
的特性。
此刻,它正以一种近乎贪婪的姿态,吸收、转化着周围冥河之水中蕴含的灵魂杂质与侵蚀性能量。
那些试图侵袭洛辰的杂乱意念,在触碰到暗紫色光晕的瞬间,就如同雪花落入炽热的烙铁,先是发出一阵无声的哀鸣,随即被彻底净化、分解,化为最本源的灵魂粒子,其中一部分驳杂的“信息”
被“寂灭”
特性抹除,而精纯的能量则被【寂灭忘川】吸收,反过来强化着这层防护,并微微滋养着他的神魂与寂灭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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