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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后院的竹帘筛下细碎晨光，柳依依的指尖悬在慕容轩后背的刀疤上。
老郎中熬药的陶罐咕嘟作响，蒸汽裹着当归苦味漫过她睫毛——
那道横贯肩胛的旧伤疤浸着新渗的血珠，竟与玉珏水纹的凹槽严丝合缝。
＂姑娘且看。
＂
老郎中突然用银针挑起块凝固的血痂。
＂这伤疤里嵌的，可是永昌七年工部特制的鎏金粉。
＂
柳依依倏然攥紧玉珏，七年前父亲战死那夜，她在尸堆里捡到的半块军令牌，背面正黏着同样的金粉。
药炉迸出的火星溅上慕容轩苍白的面颊，他睫毛轻颤，喉间溢出的呓语混着血腥气。
＂别碰井台……＂
窗外忽然掠过乌鸦的残影。
老郎中捣药的铜杵＂当啷＂坠地，柳依依转身时。
医馆门缝已渗入磷火般的荧荧光点——是工部杀手惯用的火磷粉！
柳依依扯下晾晒的麻布裹住慕容轩，撞开医馆后窗的刹那，三支淬毒弩箭钉入她方才倚靠的药柜。
怀中的身躯滚烫如火，慕容轩垂落的指尖划过她腰间玉珏，竟在昏迷中精准扣住暗纹。
＂往南……护城河……＂
追兵的铁靴碾碎晒药匾额时，柳依依已跃入运柴的驴车。
腐臭的稻草堆里，慕容轩溃烂的伤口蹭上她颈侧。
血腥气混着他襟前残留的沉水香，熏得她眼眶发酸——
这味道与父亲书房那尊鎏金香炉如出一辙。
＂柳家军令牌……＂
慕容轩突然在颠簸中半睁眼，染血的掌心抚上她攥紧的玉珏。
＂当年你落在渭水畔的……＂
话未说完，驴车猛然倾斜。
柳依依护住他后脑撞上车壁，却发现赶车的老汉颈后黥着月牙痕——
与昨夜刺客的印记分毫不差！
柳依依反手抽出银簪刺向老汉后颈，驴车却在颠簸中猛然急转。
腐臭稻草飞扬间，慕容轩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板下。
三枚柳叶镖擦着他肩头钉入车辕，血腥味混着沉水香冲进鼻腔。
她看清他涣散的瞳孔里映着血色残阳——那鎏金香炉的纹路竟与玉珏暗纹重叠！
＂喀嚓！
＂
车轴断裂的瞬间，慕容轩搂着她滚入护城河支流。
浑浊河水灌入口鼻时，他染血的手指突然引着玉珏按向河底青石。
鎏金暗纹遇水暴亮，竟在石面映出半幅漕运密道图。
追兵火把逼近的水面上，柳依依的银链绞住他腰间玉带。
却摸到暗格里褪色的柳字军令——正是七年前渭水畔遗失的那半块！
追兵的火磷粉遇水暴燃，浑浊的河底，她腕间银链绞住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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