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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袭击你的那个，恐怕是个用毒和暗器的高手，正面对上，我们毫无胜算。”
他垂眼，似是怜悯地看了穆芊芊一眼：“我只能护送你离开这里，去医馆处理伤口，或者，愿意再见你的家人最后一面。”
命途既定，此局无解。
街角传来一声教人胆寒的号令：“时辰到，行刑！”
穆芊芊默然半晌，才艰涩开口：“还是离开吧。”
她承受不起，那样血腥可怖的场面。
在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她宁愿一遍又一遍麻痹自己：“别听，别看，别想。
此间的一切都是虚幻，等到回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凄厉的惨叫声，惊恐的尖叫声从街角视线盲区传过来。
穆芊芊的心从缩紧直到麻木，再到最后不再有任何感觉，她觉得自己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一道没有感官的行尸走肉，唯有左胸口尖锐的疼痛，用特殊的方式给予她存在的实感。
沈子骞静静站在她身边，不发一语。
待到一切归于沉寂后，他才轻声道：“沈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我也曾这样，麻木地站在人群中，看倾云的长街被我至亲之人的血染成红色。”
“从那一日，我就发誓，穷此一生，誓报此仇。”
他顿了一顿，眸色深沉地凝视穆芊芊的眼睛：“那日大殿之上，多谢你拉
住了我。
那时我被复仇的欲望裹挟，乱了视听，直到你叫住我，我才听到殿外已经不知不觉站满了偷袭的暗卫。”
“你说的对，若那一剑下去，多年经营将毁于一旦，从此沈家最后一个能朝那个人复仇的人，也会不服存在，我这一生，便是真的毁了。”
原来如此，穆芊芊回忆起他在大殿中时骤然变化的态度，瞬间了然一切，也顷刻明白了他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原来你那日假意投诚，其实是想......”
沈子骞点点头，止住了她没说完的话：“大厦陈腐如斯，生民疲敝，百姓流离，不如翻覆此间天地，建他一个新的来。”
他顿了一顿，望一眼归于沉寂多时的街角刑场的方向，敛起了一贯终时不达眼底的的笑容，朝她伸出手道：“你可愿，随我一起？”
穆芊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看到的那些黑暗的，痛苦的，不堪回首的旧忆段段于眼底浮现。
她想起云芜县令府地底被关押的贫苦女子，想起地下黑市里“商品”
脏污麻木的脸，想起被牵连斩首于市的苏府上下，想到倾云城里朱门内永无止息的笙歌和城外沿街乞讨的难民。
她深切地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腐朽旧王权的统治。
此时此刻，她才深刻地明白，为什么沈子骞会是这本小说的主角。
此间不平不公的一切，都该也都会在沈子骞所建立
的政权下瓦解。
于是她回握住那只手，诚挚道：“好。”
沈子骞少见地露出真心实意的笑：“三日之后，我将奉旨赴漠北重组漠北军，届时会在倾云城北码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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