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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芊芊得意地从袖子里掏出那块属于豫王府的令牌，正好是给顾琛上药的时候掉在他手上的，这件东西，正好可以用来当他们的道具。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躲进皇宫里来的？跟我们走，还是和我们一起去见端王，当众揭发你当双面间谍的事情，你选一个吧。
你要是不答应，就永远别想拿回去了。”
顾琛照着她的暗示沉默了半晌，最终开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即刻就能启程。”
作壁上观半晌的沈子骞冷不丁道。
他顿了一顿，打量了穆芊芊手中的令牌半晌：“看样子，刺客大哥似乎很重视这块令牌呢。”
顾琛表演被迫营业演得很熟练，只冷着脸不理会他。
“不如，这块令牌就交由我保管，”
沈子骞也不恼，只不紧不慢地提议道，“不论如何，你曾经伤过姐姐，我们总规不能完全信任你，等我们平安到了豫州城，再把牌子还你。”
沈子骞着一番话，看似是对着顾琛说的，但穆芊芊心知肚明，他的提议，实则是针对她才提的。
他不能完全信任她，对依然她的动机还有她和顾琛的关系心存怀疑，所以至少要留下一样对他们来说重要的东西当抵押，来确保自己的话语权。
穆芊芊迟疑片刻，偷瞟一眼顾琛，看到他表无表情地比了肯定的手势，立刻满脸堆笑地将令
牌递给他。
“那就小六你拿着，等到了漠北，我们会把令牌还给你的。”
终于达成表面上的统一战线，三人在天光乍明前召了马车，不紧不慢地上了路。
随着马车逐渐驶向倾云城外，穆芊芊从车窗旁掀起帘幔，回望锦绣成堆的宫门，心中逐渐升腾起一个疑问：“对了小六，你之前不是说两日之后再起程的吗？怎么又提前到今日了。”
沈子骞这阴晴不定的性格着实让人很难揣摩，如果不是夜间正好在皇宫里碰到他，恐怕他今日就不声不响自己一个人跑路了，到时候想再找上他，又得再花一番功夫。
“原本逗留在倾云城里，是有些事没有做完，如今想做的事也做完了，想去的地方也都去过了，自然也不必久留了。”
沈子骞淡淡道。
穆芊芊盯着他一席素白的丧服良久，蓦然回忆起那间被他们选做藏身之所的宫室，所见之处皆是与金碧辉煌的皇宫截然不同的荒芜破败，殿外来往的宫人众多，殿内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出现，恐怕就是皇宫中禁止同行的禁地。
她想起沈子骞曾经给她讲过的那两个故事。
沈子骞会独自着丧服出现的场所，恐怕就是故事里，因为家族蒙冤，想要自证清白而自尽的那位沈皇后的故居。
南园荒芜，花木谢，秋草生。
草木不言，唯有风声月色依旧，诉说着深宫里不胜唏嘘的辛酸往事。
那个曾经轰轰烈烈逝去的
女子，最终化成了君王案牍上的画卷里模糊的虚影，永永远远，被困在那方寸天地之中。
从倾云出来，沈子骞一路情绪都较为低沉，穆芊芊猜测他是因为刚刚在沈皇后故居祭拜完，被勾起伤心往事的缘故，正打算开口开解两句，却听沈子骞蓦然换了个话题。
“姐姐，你能不能梦一梦，我接下来要做的那件事，有几成概率能成功？”
又来这套？
“这......”
穆芊芊立刻无语凝噎。
沈子骞现在问问题，变得越来越有水平了，很有四六级听力题的既视感。
如出一辙的不选择先给问题，只勉强给些选项答案，只能靠听得半懂不懂的材料里透露出的一些蛛丝马迹猜谜语。
要维持她在沈子骞面前立下的预知梦神棍人设，就不能直接问他到底要做什么事，只能像之前那次一样，靠他话里留下的线索，还有时灵时不灵的剧情简介猜测一番。
于是她只好不着痕迹地开始套话：“咱们不是直接去漠北吗，还是要绕下远路再过去？”
“先绕道去豫州府，等办完那件事，再接着去漠北。”
沈子骞道，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忧虑，心不在焉。
让穆芊芊怀疑他选择即刻出发的原因就是，那件“事”
，或许已经刻不容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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