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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向少年问答的时候，许墨佣坐在壁角的那只沙发上，一边吸烟，一边毫不经意地似在养神。
这时他把他的两臂伸了一伸，表示出一种厌倦不耐的神气。
霍桑似也会意，便向汪银林点了点头。
霍桑说：“银林兄，我想我们和海峰先生的谈话，暂时可告一结束。
现在最好请那位玲凤女士来谈谈。”
汪银林放下了雪茄，把目光投射到许墨佣的脸上，似乎这介绍的责任，要叫许墨佣负担。
许墨佣也就很高兴地立起身来，似想借此活动一下。
他先走出厢房，裘海峰向我们鞠了一个躬，也跟着出去。
不到两分钟工夫，那裘玲凤已姗姗地跟着许墨佣进来。
这女子的身材瘦小，脸儿是瓜子形，肌肤并不怎样白皙，却带些地黄色。
一双俏眼，罩着很长的睫毛，额角上复着一层秀发。
伊的发髻已经剪去，发根上扣着一只镶水钻的半月形的发卡。
伊身上穿一件细白夏布的颀衫，四周镶着狭条的黑边。
足上穿一双白色的纱袜，和一双陈嘉庚公司出品的淡绿色帆布平底鞋。
从伊的容貌和装束上批评，可算得朴素而美秀。
我听到裘日升说过，伊今年才十八岁，在师范二年级读书，但我从伊的面貌上估量，却似已超过二十。
伊向我们三个人深深鞠了一个躬，便在书桌旁边的一只方凳上坐下。
伊低倒了头，两手交握着放在膝上，静悄悄等待问话。
汪银林先问道：“裘小姐，昨夜的事，据说你是第一个听到了楼上的怪声，才把楼下的人们叫醒的。
现在请你把经过仔细说一遍。”
袭玲凤垂着视线应道：“好，昨夜我因为计划了一张暑期自修课程表，睡时已经十一点钟。
我睡到**，不到半个钟头，正要入梦，忽被一种声音所惊醒，我就喊起来。”
汪银林道：“你听到怎样的怪声？可是楼上的争斗声音？”
伊仍低倒了头，忽而从颀衫袋中摸出一块雪白的纱巾，在嘴唇上按了一按。
“不是，我没有听到什么怪声，只听到紫珊舅舅的呼叫。”
“此外可还有别的声音？”
“没有。”
伊的答语的声调很冷，并且低垂着目光，始终不抬起来。
我有一种感觉，仿佛伊对于这件惨案不愿意多提，此刻的问答，完全是出于勉强的。
这表示分明已引动了霍桑的注意。
他把身体凑向前些，婉声插话：“裘小姐，你昨夜只听到你舅舅的呼叫声吗？他怎样呼叫？你现在可能模仿得出？”
那女子顿了一顿，又摇着头道：“我不能模仿。
我但觉那声音低沉而很奇怪。”
“哎，奇怪？怎样奇怪？”
“那仿佛像一个人的咽喉被另一人扼住了，那被扼的人很想竭力呼叫，却终于发不出高声。”
“这样的声音当真是很奇怪的。
你听到以后，就立刻呼叫起来，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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